登 山
午后,响水笔会的同仁不顾醺热的天气,去登响水电站对面的青山。响水山不险峻,不威严,给人以亲近之感。我们择一条小路攀援而上,路边长满密密匝匝的白桦枫树榛柴等,人走进去,一下子没入其中,仿佛置身于绿的海洋,花的世界。罂栗花、芍药、石竹花等山花凑热闹一般挤在树木中间,杂树生花,百花争艳。山里红、山丁子、野刺玫通红的果子挂满枝头,在山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小路上时常见到狍、鹿、狸、兔子的脚印,这是它们下山饮水的必经之路。走累了,坐在松软的土路上,侧耳倾听,可以听到沙鸡、斗鸡、百灵鸟、杜鹃等山禽鸣啭林间,呼吸着迷魂般幽香的空气,感受着大自然美妙的天籁,游人不觉神醉情驰,魂不守舍。静静地体察造物主的安排,响水山上的一草一木一鸟一兽,处处都美丽的令人心存感激,愈加爱惜不忍破坏。进得山来,才能真正产生对花草山水乃至生命的感受:山中的鸟叫得多么尽情尽性;山中的花开的多么恣情率性;山中的昆虫活得多么自在舒适。这里没有琐事劳心,没有案牍劳形,更没有名利纷争,满怀的山情野趣,一个极佳的度假场所,甚至可以终老一生。人间有味是清欢啊!
爬到山顶,有微湿的蒙古长风从贡格尔草原刮来,肌肤顿时有一种惬意的凉意,远眺翠峦起伏,秀水潺潺,望着望着,不自觉间心情便多了三分易安的婉约,三分老庄的淡泊。这种消遣的况味让人生发禅意幽思,想抛却世间尘思俗虑,祁盼能带一卷书,在这里选一块清静地,看天、听鸟、读书。倦了便和身在草绵软处寻梦。亦或索兴置一柴房草屋,藏书万卷,用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以山水处士自居,听泉看月,终老山中。再或拥一弯小径,一丛篱,一茎露,燃松针烧红泥小火炉取暖,有红颜伴读,剪烛焚香。
余秋雨教授曾言:“山没有了文人本来也不要紧,却少了一种韵致,少了一种风情。就像一所庙宇没有晨钟暮鼓,就像一位少女没有流盼的眼神。没有文人,山水也在,却不会有山水的诗情画意,不会有山水的人文意义”。这回好了,响水张开她多情的臂膀,迎来了赤峰地区有名的文人,他们有的专攻小说,有的擅长散文、影视剧作,个个著述颇丰,有的甚至在全国有名,在此不一一指出,以免有遗珠之憾。但无论男女,皆谦逊有礼,洒脱无羁,全身洋溢着在经史子集中浸润出来的书卷气质,翩然有君子淑女风范。
在响水的日子,我忙碌地欣赏山中的美景,从此,心中总有一抹青山傲然,一泓清水恬淡,初入山时那种无来由的感动,已寻到了来由:万物有情,人间有爱,便是人类最大的感动。
观 鱼
观鱼,是游响水电站最有意义的娱乐活动。
响水4000亩库区山水相融,就象一块碧绿的翡翠镶嵌在浑善达克的沙地上。虽是沙地,但克什克腾旗人民政府实施了封山禁牧政策,加之多年来智慧的水电人珍爱他们的家园,响水周围山高林密,植被毫发未损,枫桦杨榆铺天盖地,绿色葱茏。由于没有沙土流失,库区澄水如碧,波光潋滟,湖中银鱼、白鲢、鲤鱼、鲫鱼等穿梭往来,水面鸿雁、野鸭浮游其上。如果是阳光灿烂的日子,夏日水暖,千万条鱼儿竞相跳跃,让你目不暇接,噼噼叭叭的响声不绝于耳。岸上青松白桦倒映湖中,泛舟其上,舟移鱼跃 ,有时几斤几十斤的鲤鱼窜出水面,有的竞落入船中。湖面上的白天鹅、灰鹤盘旋鸣唱,飘然若仙,动姿优美,这大自然勾画的禽鱼湖光图,令人留连忘返。
美丽的夏日,我来到响水,有幸目睹了万鱼竞游的壮观场面。车至响水拦河坝边,则闻声声犬吠,这是守库人豢养的黄狗。步行到湖边,但见湖水澄澈,清可见底,随之让我惊喜万分的是成千上万条鱼儿泛游水中,个个膘肥体壮,腹背相依,摇头摆尾,朝着一个方向舒缓地漫游,数不清到底有多少鱼儿,一群接一群,一拨又一拨地游来游去,假如轻轻地掷下一块石头,保准能砸翻几条。美丽的响水四周山高林密,多獐狍野鹿,湖区里产鲤鱼白鲢,二三十斤的鱼儿屡见不鲜,再现了“棒打狍子瓢舀鱼”的人间胜景,这是克旗水电人最大的贡献。
在岸边观鱼,我突然发现在鱼群不远处有一条银鱼,线条优美,鳞片闪光,静伫不动,就象在水一方的伊人,让我想起洛神和美人鱼的传说,正耽想之际,银鱼倏然游入深水,它是践情约而来,还是赴酒约而去,我不敢想。我们这些人水远山遥地赶来,一晤响水,便是有缘的。同行的诗人善于想象,他谐谑地说那条银鱼前生一定是个美丽多情的女子,一双纤纤素手可以弹古筝或摇一柄桂浆,在月宫或木兰舟中。
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就在响水的岸上,我不觉醺然陶然,沉醉在天人合一的自然景观之中。
响水瀑布
响水若是一个养在深闺人未识的二八佳丽,天生丽质,不施粉黛,有着小家碧玉的纯净与温润。而响水瀑布则是披肩的长发,为响水平添了许多飘逸的风韵。
响水瀑布在拦河坝前深幽的峡谷中,河道弯曲,古树掩映,九曲回环,水流湍急,忽一处峭壁险地凌空,深数十米,河水从崖上飞流而下,若散珠溅玉,轰然作响,整个山谷与之共鸣,时高时低,忽远忽近,满谷氤氲升腾,白雾缭绕。润泽的岩石经河水长年侵蚀冲刷,布满了水槽和石窝。再往下水流渐缓愈显清冽,清得要显出水的灵魂来,蔓草扭动着柔软的腰肢,小鱼在唼喋觅食,历历可见。“清凉峡谷有芝兰,潺潺泉水泻龙潭,留得四季百花在,何愁深涧不流香”,石蒲、幽兰、铃兰、干枝梅以及叫不上名儿的野花,便是这峡谷里香味的源头了。
置身于峡谷中,微风掠过,松涛阵阵,水声如雷,林荫遮日,这对经历了劳心劳神的旅人来说,是一种最好的休息。倘若结伴是二三知己,促膝晤谈,探讨人生真谛;或相对而坐,不置一词,心有灵犀,则是至真至美的幸事。
掬一捧清澈的瀑布水,恬适与温柔自指尖蔓延全身,面对如此的湖光山色,我不想辜负什么,想盈握些什么,青春、生命抑或文学。
源水头
源水头是西拉沐沦的发源地,它状似盆地,汇聚了山的甘泉,水的灵气。“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浪潮却渴望重回大地”,台湾著名作家、画家席慕蓉带着对西拉沐沦河的歌吟,怀着永不老去的乡愁,曾经满怀激情地来到美丽神奇的源水头,一了寻根的热望,并由此写下传唱祖国各地的歌曲《父亲的草原,母亲的河》。
源水头距响水电站30余公里,那里人迹罕至,森林仍然保留着天然的本色。青松白桦,矮榆瘦枫,丛杏团柳,绿色盎然,连缀无际;沙棘、野刺玫、稠李子、野山梨杂居其间,层次分明,相映成趣。最是小路边一蓬蓬的山丁树儿,举着一串串熟透的果实,摘一颗放在嘴里,酸得人直流口水。还有山里红通红的果子挂满枝头,红得鲜艳,红得耀眼,吃一粒甜甜的,刹时沁透肺腑。越走树林越茂密,古树森森,遮天蔽日。及谷地,一泓清水从突然下陷的盆地里汩汩冒出,万泉争涌,漩涡连连,汇成水泊,沿数十公里的河道奔流而下,一路婉转,渐流渐大,遂流出了一条孕育了良田万顷的母亲河---西拉沐沦。
千百年来,西拉沐沦河浩浩荡荡,滚滚东流。20世纪70年代,克什克腾人民利用西拉沐沦河的水利资源优势,在六十余公里的西拉沐沦河上游,建小水电站6座,年发电4000多万千瓦/时,西拉沐沦河成了“金水河”。随着旅游业的发展,西拉沐沦小水电站碧水银鱼、山林衔湖、禽飞鱼跃,瀑布挂川的独特景观,赢得了旅游者的青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