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张二狗从墙上取下铳来坐在堂屋八仙桌旁仔细地摆弄着,等候祠堂塆的王会全来就一块儿上山打野物。
这时,一邻居跑来告诉他说:“张二狗,你硬是坐在屋里稳得起哈?我在外面吼你多声了,你都不出来应一声。赶快去鹞子冲看看你家菜地吧!不晓是谁家的猪啃你家的白菜呢。”
“啊!?他妈会是谁家的猪没个关栏,任由它出来打厂放, 张二狗“噗”地一下吐掉烟头儿,他气急败坏地提起铳出门了。
“砰——”,一声放炮似的铳响,约摸四五十斤的黑猪应声倒地,“嗷嗷嗷”地蹬了蹬腿就没气了。
“张二狗,你这一铳硬是准了,打个那样家什?”对面半坡上,一个蹲在地里扒草的汉子听到铳响,他站起身来望了望,便大声武气地问道。
“猪,啃我家白菜。”张二狗也大声武气地回应道。
“好哇,你今天收获不小啊!打牙祭的时候莫忘了请我哦。”扒草的汉子调侃道,他转而一本正经地说:“喂,张二狗,是啥子猪呃?家猪嘛野猪,你观没观察清楚哟,准防打错嘎了。”
张二狗气哼哼地说: “管毬他妈啥子家猪野猪,啃我家的白菜老子就打!”
“孩子他爹,你在菜地里游魂啦,圈里的猪啥子时候跑没了你都不晓得?”婆娘焦急万分地站在院坝边,她眼望男人提起铳在菜地里转悠,便骂骂咧咧地说:“你那一天不摸你那背时铳会死人啦!还不快点儿找猪去。”
张二狗突然怔了一下。他赶忙撂下铳跑过去拽起猪头,头顶上那绺醒目的白毛儿不禁让他两腿一软,跌坐在了血淋淋的猪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