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4总第109期 >2020-08-21编印

散文
深秋如梦
刊发日期:2020-08-21 阅读次数: 作者:舞语  语音阅读:

走过长长的街市,像是穿过另一个时空隧道,两旁的风景零零散散,人影子错落着飘来飘去,我无视他们他们也无视我,偶有无意的目光对视也是虚虚实实,从路旁的菜相看真的是秋天了,偶一阵风,干菜叶与树叶一齐从脚下刮过,刷啦啦一阵就扫凉了身与心。似乎只为模仿别人的动作,挑来挑去买了两捆菜,在窗前放了几天也没动,那渐失的水分蒸发的便是人间烟火吧?再走过街市时,还是会驻足,还是会精挑细选几样带回家,不忍心再放着,于是蹲坐一隅,认真地梳理。

斜阳正浓,静而明媚的窗格影子铺在地上。突然很喜欢这份静谧与孤单,让人有一种说不清的淡淡的、浅浅的情愫,让一颗心没来由的千回百转。浮沉的记忆,曾经的念,那些流失的岁月里,总会有一些飘不散的云烟浮现眼前荡涤心间,久久萦怀,久久不散……一个人的世界,安静的有着些许的荒凉,那些潜藏在心灵深处的东西,总是在这样的时候浮现,不能拒绝,不能躲闪。

抬眼望去,窗外秋风摇曳,正飘下落叶的树枝仿佛笼了一袖飘舞的絮烟。喜欢的一首歌随风飘来——“秋水无痕/聆听落叶的情愫/红尘往事/呢喃起涟漪无数/心口无语/奢望灿烂的孤独/明月黄昏/遍遍不再少年路......”低头发现菜叶里夹杂的两片落叶,它们悄然地告诉我:秋,深了。秋,真是个矛盾,一面给你惊喜,一面给你伤感。它此时推窗进来,向我微笑,说它没什么两样,说它还是老样子。确实,我知道它的亲善,它的清高,它的忧郁,它的交织复杂的情感,所以我任它来,任它去,随它的意,我只是个安静的看客。谁说过,秋,只是立秋后的一场戏剧,它没有终结,它要住在我心里,我无法抗拒。

我常常在想,如果回忆只是增加痛苦,可为什么身处红尘俗世中的人却一直寻找这种痛苦,在不可触及的地方,频频想握住些什么,却无力抓住一丝的踪影。一首歌,一个景,或是一个熟悉的身影,都会触动心中的那根弦。我捡出那两片落叶,好像细细地捡拾起曾经的诺言,眼泪莫名的流下来,找不到任何的理由。早已过了伤春悲秋的年龄,也许只是在梦里不愿意醒来吧。所以,虽经历了太多的阴雨天气,看惯了阴霾肆虐百花凋落, 却还是在秋之高远里将落黄飘飞成一片片哀怨,让我少女般痴心凝望,梦想收获一片安然。

梦想终究只是梦想,不过人是喜欢回忆的动物,而回忆是一朵不褪色的花,绽放于寂静的角落,斜阳里,秋窗下,纷扬着幽幽的香气。不知这些回忆的花瓣里,隐藏着多少人的故事,眷恋着多少人的青春,飘落过多少岁月的悲欢离合,羽化出多少光阴的沧海桑田。春去秋来,落红渐远,我原知花终要与枝离别,我原知时光终要与青春离别,我原知这世上没有永恒……我也知道这个过程,经久而仓促。当它如流水般汩汩淌去,只留下无边的哀伤和无奈,叫人无由地就要落泪,无视菜叶里藏着的烟火人间,这该是一个寻常女子的寻常思量吧。

轻轻的,我将手中的落叶放飞到窗外,就让风,催生涅磐之火,驱走曾经的季节。

深秋如梦,我已是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