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4总第123期 >2020-12-04编印

散文 北疆雪域成诗画
刊发日期:2020-12-04 阅读次数: 作者:涟漪  语音阅读:

飞雪飘飘添异景,江山如画更纷呈。

克什克腾今冬的第一场雪断断续续地下了两天两夜。目之所及,天地间白茫茫一片,置身于飘雪中,恍若置身于精雕细琢的玉乾坤中。

雪衬奇景,人在雪中,雪、景、人交融,如诗如画。只要步出户外,无论是远山、原野,还是屋顶、公园都被洁白笼罩,那惹眼的冰雪奇观,让人不由自主地举起了相机,于是微信朋友圈里,雪成了冬天的主题。

雪压云杉披素羽,万里山川覆银装。冬雪洋洋洒洒,原野、山川被白雪装扮得如同穿着婚纱步入婚姻殿堂的新娘,净雅的一尘不染。而路旁沙地云杉墨绿的枝叶上,被积雪填满缝隙,如同披上了厚厚的羽绒,白绿错落有序,为满眼的洁白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三日柴门拥不开,阶平庭满白皑皑。”这似乎是克什克腾今冬降雪最贴切的写照。当你有雅兴迎着飘飘飞雪把自己淹没在漫天飞舞的冰雪世界里,任由沁人心脾的冰凉轻轻飘落在衣领亦或额头,那感觉仿佛置身琼花飞落的瑶池,如仙境般逍遥惬意。雪花飘落在城市、公园的每一处角落,远远望去,亭台小路,依依垂柳,温柔如丝絮;虬枝枯叶,松果树缝,绽放出朵朵白莲。

秃顶的山包、裸露的岩石、闲置的亭台、广场的雕像,都怕冷似的戴上了白色的毡帽儿,半露半含间更显俏皮可爱。常绿松长长的针叶里裹着柔软的白雪,好像贪玩的猫崽儿爪缝里挂满的棉絮,不忍去抖落。

雪里千山素,平原万里白。克什克腾如一幅巨大的水墨山水画,无论走到哪里,都绵延不断地展现在眼前。雪后空气特别清新,就连往年隔三差五光顾的烟霾也被“排挤”出了这边陲小镇。

倘若,在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暖帽貂裘,带着孤独出门,悠雅地信步踏雪,当耳畔传来有韵律的“咯吱咯吱”的踩雪声,那首经典老歌《雪中情》已回响在耳畔,那种长路漫漫,雪中踏歌独行的情愫便会油然而生。

亦或带着童真赏玩,这时总能看到夏季里不曾拥有的摄人魂魄的另类美景。草棵上的枯叶不甘被雪掩埋,在风力作用下努力拉拽着,总也斩不断理还乱。巨石的背风处,风雪刮出了一个扇圆形的“窝楞圈儿”,露出了月牙型的一小片儿黑土地,这里成了山鼠的驿站,鸟雀的避风港,也许这里有几粒得来全不费工夫且可供它们充饥的草籽,但更多时候它们可以在这里晒晒太阳,梳理一下羽毛。

公园里低矮的长长的灌木绿化带上,白雪压住了树冠,由薄到厚、由松软到瓷实,黑绿的枝干再加上洁白的树冠,仿佛一条黑白相间的围巾,缠绕在公园的外围或腰际,很是应季又很应景。

在克什克腾,贡格尔草原、阿斯哈图、乌兰布统、黄岗梁林场,此刻更是因厚积白雪而名扬北疆。一入冬季,每一场雪都是一次邀约。物因雪靓,雪因物华,万物具有灵性般,引来无数旅游、摄影爱好者涉足。

当北方小镇冬雪漫舞时,贡格尔草原已是朔风肆虐,一团团白雾打着旋儿,与北风较量着,最终被赶进了沟洼儿。只有枯草茂盛处,白雪堆积了下来。只须晴日,驾车闲游,皑皑白雪闪着莹莹光泽,如同一匹巨大的锦缎,让人想躺下来体验、抚摸,切身感受茫茫雪原的广阔与纯净。

雪域高原上,如果赶在清晨出行,就会邂逅树挂奇观,无论是绵白的桦树、落叶的松树、吹弯的杨树、抗寒的矮虬树,都挂满了冰凌或霜花,那些冰花有的棱角分明、晶莹剔透像鱼鳞,有的白如棉絮似白珊瑚,附着在树的枝干上,在初升太阳的照耀下宛如琼树银花,清秀雅致,独具风韵。放眼远峰和原野,如玉龙般蜿蜒盘旋而去,与蓝天白云衔接,在阳光的普照下,俊逸洁白,清朗明媚。

大雪后在乌兰布统雪原上纵马,肯定是别样的人生体验。不信?你看:几团白雾滚滚而来,近了才见几匹骏马飞奔而至,马上身着盛装的蒙古汉子或比赛手抓羔羊、或捡起雪地里的蓝色哈达,带着王者的霸气狂笑而来,一夹马腹疾驰而去。刚刚惊叹赛马者的娴熟技术,套马的汉子挥动着套马杆,人喊马嘶,更大的白尘席卷了半边草原,惊心动魄,豪气冲天。雪原里纵马驰骋,风啸中挥洒豪情。冰天雪域,马踏飞雪。骏马呼出的白气、蹄下腾起的雪屑都凑成了一幅气势磅礴的万马奔腾图画。在克什克腾体验严冬白雪带来的凛寒刺激,在马背、驼峰上寻求蒙古高原的热烈豪迈,那一定是人生最难以忘却的记忆。

来克什克腾赏雪骑马,需吃上一顿新鲜的达里诺尔湖的雅氏瓦罗鱼,才算不虚此行。骑马后就着热气腾腾的鲜鱼,品一杯雪原青稞酒,那份惬意只可意会不可言说。于是,脑海里立刻忆起往年达里湖冬捕节的盛事……

如果说雪原纵马是气势恢宏的动图,那么达里诺尔湖畔赏冰雕,则是把心安放下来,让灵魂沐浴圣洁的心灵之旅。达里湖渔场的冰雕,鱼是主角,雪是主题也是背景,更是冰雕的骨肉和肌理,与蓝天呼应,和白云作伴,最爱湖畔行不足,皑皑白雪自成堤。一尘不染的宽阔雪路,犹如延伸到远方的冰雪长城,仿佛把人带到心灵朝圣的布达拉宫。白雪垒起的高高路堤上拉着彩旗,插着红旗,让这份旷世洁白更增添魅力。

湖上倩影,惟长堤几痕,湖岸亭几座、与游舟几艘、湖面人车无数,怎么看都不像是零下30摄氏的低温下来旅游寻乐的最佳去处。可是偏又这凛寒,吸引着更多游人。达里湖冬捕更是塞北草原上的奇景,场面气势恢宏,起网捕捞的奇俊妙丽,都让远道而来的游客大饱眼福。兴致之余遂为冬捕赋诗一首:塞北高原洹水泊/回归雁雀谱欢歌/银川豪士欣相聚/醒网祭湖祈佛陀/雪刺刀耕添韵味/龙门鱼跃炫冰河/烹煎炸炒珍馐宴/主客宾朋杯盏多。

冬雪飘飞季,阿斯哈图石林的石、树、雪是最美的结合,奇石白雪、冰挂树瘦、草臃雪厚,尤其在晨昏,当阳光透过朝云或晚霞,把热量传给远山碧树时,树梢和封顶都被涂抹上了一层炫彩,与低处的银白相衬,更显华彩迷人。

将军床上,棉被铺了一遍又一遍,如今再也没有伊人醉眠;拴马桩前,积雪压实了一层又一层,却不见策马扬鞭的蒙古大汗只身近前;桃园里三兄弟互相推辞棉袍加身,老君炼丹炉的真火依然减轻不了此地凛寒。千尺阴崖尘不到,惟有层冰积雪。而觅食的麋鹿为这里的雪景添上了灵动的一笔。

今朝蹈作琼瑶迹,为有诗人等风来。何不趁雪景未消,华服出行,在这雪中赏妖娆山川,邀三五好友烹茶论诗,静等春风捎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