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来”“耗来”是蒙古语汉语音译的同义词,形容某种物体像嗓子眼一样又窄又细。达里湖的耗来河,窄处能用一本书搭桥,就是因为又窄又长跻身世界之最,如此推理,“耗来”已经够窄了,那么我即将去的“小浩来图”村究竟怎样呢?
忽宽忽窄极其不规则的冰雪路面把越野车颠的上蹿下跳,当然也苦了车里的我。开车的小胖子是小浩来图村支部书记,叫王晓凡。他年纪不大,车技娴熟,对村子熟的就像上自家炕头一样。
进村正赶上买牛在装车,眼瞅着一个二岁子小牛不情愿地被牵扯推拥到车上,主人接过钱转身关上大门。再看小牛,正用一双哀怨的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院落。我一脸惋惜,王晓凡告诉我,主人是不舍得,可这会儿牛价高,二岁子牛是最值钱的牙口。
村庄是清一色的灰瓦红砖房。走进一家宽敞的院落,但见有人推着一小车羊草,从房后走来,身后簇拥着一群撒欢尥蹶“咩咩”乱叫的小羊羔,一幅畅然欢快的画面,让久居城镇的我疑似回到家乡,疑似身处画卷。
推车的人是小浩来图的原支部书记,刘守和。彼此打过招呼,我与老支书聊起村子二十多年前后的变化。
村子的另一个名字叫“小蝌蚪。”何为蝌蚪?漫步在村落里,但见房舍整齐街道敞亮,越往里走住户间的距离越拉越长,路也越来越狭窄,当你站到山顶就能明显看出蝌蚪的形状了。这是个村子四面环山的村庄,路没修时,哪有出去的路啊,没有任何通讯,到处是坑坑洼洼,真是晴天一身灰,雨天一身泥。
夏天,赶上连阴天,房屋进水,院子全是淤泥,米面粮食、家禽、家具被水冲走或土埋,损失惨重。冬天,这里更是大雪封山,只好守着昏暗的煤油灯闲唠。
仅靠走路或骑马出去,需要绕过一座山。村里的农畜产品没法运出去,外面的生产资料运不进来,民房得不到及时修整,村民被“困”在山沟里一呆就是一年。每次有政策下来,刘守和就拿上通知背上干粮、水壶下户直到掌灯时才回来。他老伴说,遇到这时候他就得神窜好几天。
自打2016年国家实施村组通路工程,打通了组与组之间的最后一公里。路通了,村民的思想就活络了,路宽了,村民的心胸也敞亮了。村民把原来的棚圈改建成菜园,不仅美化了庭院又能吃到用农家肥种植的蔬菜。荒山植被得以修复,山上的各种野菜金莲花、蕨菜、蘑菇等成了城里人的抢手货,村民有了养牧之外的零花钱。
村里坡地多,平地少,只能靠养牧为生。那会儿牛羊是散养,牲畜不是啃草就啃树,长期的靠天养畜导致林地沙化。从2013年退耕还林开始,虽然每亩退耕地和宜林荒山都有补助,但养牧的空间却越来越小了,村里推行以农养牧,剩余的耕地就都种上了青储、玉米、苜蓿。舍饲圈养必须有一定的规模才能挣钱,这修通的路就把外边足够的草料运了进来。老支书家养了200多只羊,这样的养殖规模在全村八个村民小组算是一种标配。
山脚下的村部,院落整洁。虽然是寒冷的冬季,依然有一种庭院深深几许的感觉,随意与村主任董瑞说起小浩来图村,他随手拿起一个小本本,上面记着,小浩来图村到2015年退耕还林面积达到4600亩,到2016年林间种草面积达到7800亩。村民人均纯收入从原来的两三千元达到一万元已上。
如今,八个村民组农牧生产全是机械化了,再不用担心漏雨、修房。家家都安上了自来水,买上了冰柜、彩电,网络通讯健全了,随时去赶集能吃到新鲜的果蔬,看病有合作医疗,这样的日子在过去做梦都不敢想。村民仅靠养牧一项收入就足够生活了,这正是村民再也不愿意走出去的原因。
小浩来图夏季最美,林木茂密,碧草如茵,花香四溢,溪水潺潺,让你有身陷世外桃源之感。喜爱摄影,酷爱文字的王晓凡,说起自己的村子,总给人一份美美的诗情画意。他任职两年以来,深深喜爱这片土地和这里的村民。他说,村民们虽然文化水平不高,可他们淳朴善良。为这样的乡亲们做事,再苦再累心里也是舒畅的。
一进腊月,乡村的年味儿就浓郁了,在外的游子拎着大包小包,风尘仆仆,抖落一身风雪回到家,等候多时的亲人早已笑盈盈地站在村口,迎接他们的归来。养了一年的肥猪,是时候享用了,这可是村民欢聚的时刻,谈笑间,三下五除二已经将杀猪菜摆上了桌,推杯换盏、谈心说笑,慰藉一年的辛劳和期待来年的美好。
小浩来图村这个曾经封闭的小村,守住了绿水青山资源,拥有了金山银山财富,牧业的发展迅速,让村民富裕了,生态的恢复,成就了小村庄的大风景,沟岔里隐藏着许多让人心怡的美景。回乡的路上见到几辆疾驰而过的越野车。王晓凡介绍,开越野车的游客一年四季都喜欢光顾这里。
冰天雪地的小浩来图已是让人荡气回肠,想那山花烂漫之时,一定是乐不思返。
小浩来图村简介:小浩来图村位于红山子乡西北部8公里,东临大浩来图村,西临双合旺村,南临大局子林场,北临浩来呼热。全村总面积14.4万亩,耕地7545亩,草牧场9.2万亩,林地面积3144.2亩。辖8个村民组,户籍人口317户887人,常住人口159户369人。2021年村民人均纯收入达到13485元,集体经济收入累计达到398.54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