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4总第189期 >2022-04-08编印

农耕文明唱春天
刊发日期:2022-04-08 阅读次数: 作者:郭久良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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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鲁板图川(俗称黑石滩)从沟门到沟脑全长15公里,二地村的十八个村民组全部分布在这趟川的山脚下,古鲁板图三十里的川道狭窄,两岸山连山连绵不断,一直走到万德村上游才到了尽头。一条随川道而流淌的小河弯弯曲曲绕着走,滋养着这趟川的生灵。大山与小河把两岸的村庄编织在一起。小河两岸古榆连株,繁衍惊人,老榆树根系发达,忠于职守,一如既往地守卫着两岸为数不多的良田。老榆树寿命很长,川中老人讲述:现存300 岁高龄的古榆为数不多,它们仍然枝繁叶茂、苍葱笼罩、盘根错节、姿态万般,着实是古鲁板图的一道天然风景线,它们承载着历史的分量,静静地诉说着大自然的神奇。

据川中老人讲,在旧中国的黑暗时代,每遇荒年,老榆树为两岸生灵提供了可供生存延续下去的依靠和保障。

我们没有理由怀疑老人们的记忆出现了偏差,就是那句老话:没有大自然人类就没有未来。

古鲁板图川自远古至今,人们始终恪守农耕传家的信条。古老的农耕时代是人类最美好的时代,中国传统农耕文化就是建立在农耕文明的基础之上的。农耕文化的伟大影响,早已成为中国传统文化戏台上的道具,早已成为文人们书写民间故事、反映社会现实取之不竭的素材源泉,早已成为一代又一代人的生存状态。农耕文明自从形成了一种模式开始,就温和奔放地喷涌着人类理性生存的追求。

古鲁板图自古就是一个富庶的山区,在那大车老板子最张扬的时代,老班子说的顺口溜:“哎!哎!你让我窜一窜,我给你古鲁板图那趟川,那趟川,黑石滩,黑石滩不遭死贱年……”

这说明古鲁板图川自古就是可以供人们长久地生产生存而有保障的安全地方。所以,许许多多闯关东、走西口、奔生计、逃荒年、避战乱的人们选择在此长久居住,由于这个原因,古鲁板图川的居民,大多都是这样来的。

古鲁板图川五谷杂粮俱全,耕地有三种类型:小河两边的平地当地人叫山根儿地可种植黍菽米谷;山坡地可种植荞麦、油料作物等杂粮;漫甸儿地大面积种植小麦、莜麦等大田作物。

在那农业机械化尚属梦想的年代,庄户人家耕作用的全是弯犁笨镐、锄头镰刀之类的农具。这就是古老的农耕模式。每当盎然春意慢慢地由南向北蔓延开去的时候,北方大地也做好了为各种生灵提供可靠营养的准备,轰轰烈烈的农耕便开始了。清明忙种麦,谷雨种大田。庄户人家忙着抢墒,叫做顶凌播种。种完小麦、莜麦等作物,就该种黍菽之类的作物。一个木头犁杖需两头牛拉,还要有经验的老庄稼人扶犁,不仅垄要直,垄大垄小要合适,翻土深浅还要合适,翻土深,苗出不齐,翻土浅,盖不住种子,小苗出不齐。犁铧子翻出的垄沟后边是敲点葫芦下种的人,点种更是技术活,什么样的作物有什么样的种子密度,而且不能断苗,所谓三分扶犁七分点籽。点上种子还要用木梭盖土,之后还要打滚子保墒。所以,一副犁杖至少要四个人进行操作,才能完成春播的全部流程。在人民公社时期,春播出动很多犁杖,大面积的农田里,扶犁人的鞭声、喝牛声,下种敲击点葫芦的清脆声,石磙子吱吱嘤嘤的转动声,再加上布谷鸟远近高低叫个不停,构成了一章农耕文化的交响曲。

随着农业机械化作业开到了田间,延续了几千年的古老农耕模式,退出了农耕文化的历史舞台。它将成为古老的文化底蕴被写进历史,延伸到更为久远的时代。

曾几何时。随着人类向大自然索取的不断升级,牲畜自然放养,乱砍盗伐,草牧场沙化严重,乱石重重左右纵横,野生动物消失的无影无踪。一场大雨后,山水下山,为数不多的河边地被山水冲走。生态环境已经到了不治理不得以生存的时候了。面对生存危机,牲畜舍饲圈养,封山育林等善待自然的行为成为村民的首选。二地村因此也涌现出很多治山大户,治理面积都在千亩以上。

韭菜坡村民组村民赵子文老人承包了千亩荒山,在山上盖了房子,老两口搬到山里住,发动全家男女老少全部投入到植树种草的劳动中来。栽树700 亩,有山杏树、杨树、落叶松、榆树等树种。几十年的辛苦劳作,昔日的黄土山,如今真正变成了绿水青山。漫山遍野的树木诉说着主人的辛勤付出。问他们对荒山的投入情况,他们自己也说不清楚。是啊,他们那一身一身的汗水有价吗?他们顺脸而下一颗一颗的汗珠子有办法计算吗?

二地村徐营子村民徐国栋承包了敖包沟1000亩荒山,他不仅发动家人、亲朋好友们帮忙干,卖掉了自家的马、牛、羊、猪,全部投入到治山上。在山里盖了房子,他弟弟常年吃住在山上,几十年的封护治理,换来的是满山落叶松已成材,沟塘杨树参天蔽日,小灌木纵横交错,野草覆盖了大山的每一寸土地。过去连兔子也不肯去方便一下的敖包沟,如今成了狍子、兔子、野山鸡们的国度,就连害人的野狼也来入户,野狼乘人不备偷偷跑出大山作案,蹦进庄户人家的猪圈,把人们辛辛苦苦养大的大肥猪当做它解馋的美餐。大骡子大马在山上吃草,也成了它进攻的对象。养羊的人们为防止野狼黑夜进圈,养了护羊犬还不放心,夜间起来放几个二踢脚。据说这个办法很管用,初一你起来放炮,初二我起来放鞭……

还有刘少玉、孟吉祥也都是千亩荒山承包户,通过几十年的封护治理,荒山树木覆盖绿树成荫。站在风景线上,画里画外都是美丽和震撼。他们承包的所有荒山,都是一幅色彩素雅而动人的水墨丹青,令人陶醉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