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4总第189期 >2022-04-08编印

魂牵梦绕是家乡
刊发日期:2022-04-08 阅读次数: 作者:袁清良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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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窝子是浑善达克沙地的南部边缘,也是我生长的家乡,这里因为缺水,围绕打出井的地方逐水草而居,人们就把自己的村民组冠名红土井子、腾克力井子……白土井子因水井周围产一种白色的黏土而得名,村部建在这里就演变成村的名字。

“省鞋底费鞋帮,省裤腿费裤裆,省水桶费水缸。”这是曾经流传西沙窝的一首民谣:何为三省三费,就是西沙窝草木茂盛,地上没有石子,绵绵软软的沙土地不等磨损鞋底,鞋帮就早早被草木划破了;人们出行大多是骑马,因为马鞍子少,一般是骑在马的脊背上叫骑骣马,这样省了裤腿,费了裤裆;西沙窝缺水一般是用水车拉水,储存水时需要很多水缸。

到了上个世纪中期,这里由于超载放牧,过于开垦,加之人为的乱砍盗伐,沙地植被得不到合理的休养生息,致使春日里沙尘肆虐,夏日里干旱少雨,秋日里霜冻早临,冬天无雪大风狂躁,过去的青山翠峦变成了一片漫无边际的沙海银坝,车辆简直无法通行,村子几乎与外界隔绝,出行坐牛车或骑马,运进运出货物和一些建筑材料是非常困难的。因此,许多人背“井”离乡,我就是其中的一员……

2020年的秋天我回到了阔别多年的家乡——白土井子村山东井子组。让我真的没想到这样偏僻的穷山沟沟,坑坑洼洼、崎岖不平的沙漠里一条平平坦坦的柏油路直通村部,下面的各个自然村也相继修通了砂石路,这在以前是连想都不敢想的事,而如今变成了现实。由于禁牧、退耕还林、退耕还草政策的落实,路的两边草木繁茂,山菊花在路边迎着笑脸,蜂蝶在花蕊上狂吻嬉戏,云雀在蓝天上歌唱,多年不见的苍鹰盘旋在湛蓝湛蓝的碧空中与白云撩逗,时而滑翔、时而俯冲,家乡的山野又换上了绿装。人工林在不断地蔓延,绿草地也在扩展,各种植物竞相生长,动物们又回到了这里生息,一时间看不到的狍子、马鹿、沙狐、狼又回到这里。山杨树和白桦树在这里郁壁成林,壮硕的沙榆树枝繁叶茂,灌木丛也恢复了应有的生机,植被在慢慢恢复,环境在慢慢向好。

深秋时节,叶已落尽。再次走在故乡的山间,满眼的枯枝衰草。只有那红的通透的山里红、山丁子,红艳艳、俏生生地挂在光秃秃的枝头,成了深秋山间最靓丽的一道风景。光阴如梭,日月递嬗,我们沐浴着相同的猎猎季风,迎接着相同的节气变换。秋叶分给我们相等的红,天空点给我们同样的蓝。而晚秋带来的蒹葭露冷,给了我们以相似的苍凉和烽烟。

这不仅想起小时候会在满树的青青的山梨、山杏间寻找果子的顽皮,偶尔发现一个已经红了半边脸的果子,就会攀爬采摘,或是弄个长长的杆子,满树的抽打。偶有掉到地上即使沾上泥巴,也会捡起来用手搓一搓啃上两口,再嘬一嘬,略带甜甜的、酸酸的、涩涩的汁入口之后,甜味不足,涩之有余,即使牙齿难耐舌头有些拿不动,满足的笑也是挂在嘴角。

目光拉到近焦,浏览一树树的山里红、状如繁星的山丁子、洒满草丛的欧李……怎地一个“红”字了得。初霜后这些山野的果实才是最好吃的时候。虽然现在水果多了,东西南北大荟萃,吃啥有啥,但这山野的味道仍然是人们的钟爱,它装点萧瑟的山坡,点缀丰满的枝头,成为家乡醉人的风景。

秋好季节到山里采摘些山货,什么山蘑菇、山野菜,用大筐或是笸箩晒凉的大半干后放在阴凉处,偶有亲朋好友来家里做客也是招待客人的佳品,如果有进城里的给城里的亲戚捎上一些也算是“山珍”吧。生活有阳光也有苦涩,有激情奔放也有坦然面对,人生总有一方土地让你翘首眺望,总有一处风景让你魂牵梦萦,这就是故乡情吧!   

四季交替,留不住花开几许,岁月轮回,带不走心如止水。慢煮生活的暮时晓月,醉了一地的轻欢浅喜,敷了一脸的忧伤叹感。人生的苦难摊开在光阴的枝头上,晾晒成了一段段追忆的风雅。

怀揣一缕暖阳的游子,追逐一个家乡的梦,白土井子的梦想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