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版:4总第198期 >2022-06-17编印

牧歌悠扬
刊发日期:2022-06-17 阅读次数: 作者:杜华  语音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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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格尔嘎查,是达日罕乌拉苏木的十个嘎查之一。

提起贡格尔,大家耳熟能详。贡格尔河流淌出的贡格尔草原,不但是克什克腾草原的显著地标,更是赤峰草原的一张名片。贡格尔草原、贡格尔河、贡格尔嘎查,无论是河水滋润了草原,还是草原孕育了河流,或是草原、河流养育了一方儿女,这都是大自然的恩赐。

置身贡格尔草原蓝天碧草的氛围里,似乎进入一个清凉的世界,尘世的喧嚣在自然的清爽中洗涤,身心也得以净化。

然而,对于不熟悉草原的人来说,直观的印象就是“风吹草低见牛羊”“大块吃肉、大碗喝酒”……而当你走进草原深处、坐到蒙古包里才感悟到,原来,我们忽略了深厚的草原文化内涵、独特的民族风情和饮食文化。没有这些,草原就没有了灵魂。草原美丽,更有美丽的故事,这些故事就是一段历史、一曲悠扬的牧歌。


胡达古拉与兴畜节

“兴畜节”是贡格尔嘎查每年正月最为隆重的节庆活动。表意上,兴畜无非是牧民们对畜牧业的祈求和祝福,而现实,意义远不止于此。

最初几届“兴畜节”是在贡格尔嘎查举办的,后来影响力不断扩大,如今,已演变成达日罕乌拉苏木及周边牧民共同的节日。

说起这个节日,绕不开贡格尔嘎查原党支部书记胡达古拉。

这位被当地牧民亲切称为“女汉子”的老支书,素以工作扎实、雷厉风行而著称。60岁的她身体健硕,一米八的个头勾勒出她年轻时的飒爽英姿。从1997年到嘎查工作,一直到2018年退休,胡达古拉把最美好的时光献给了她最热爱的草原。 

胡达古拉介绍,牧区的畜牧业和农区的畜牧业是有所同有所不同。农区讲六畜,而牧区讲五畜,六畜指牛、马、羊、鸡、犬、豕,五畜指骆驼、牛、马、绵羊、山羊。贡格尔嘎查的“兴畜节”由当地牧民的传统习俗演变而来,这习俗和种粮的农民调换种子有异曲同工之效。

每年的正月十二,嘎查的牧民都会赶上或牵着自家出类拔萃的种公畜走亲访友,最早是今年你到我家,明年我去你家,后来是三四家、五六家相互交流,再后来,就是独贵龙和独贵龙之间的规模了。

牧民们聚在一起就是为了介绍养牧经验,赞自家的马,夸别家的羊。披红挂彩的牛马是拴着的,因为这些好斗的雄性如放在一起,定会斗个你死我活;而骆驼就有些另类,它们挺着丰满的驼峰,扬着高高的头颅,一副傲慢的样子,即便放在一起,它们也无视对方的存在;此时,圈在栅栏里打着记号的公羊们就能大显身手了,它们有的群殴,有的对决,此起彼伏的撞头声很远处就能听见……

美妙绝伦的画面!

这就是大自然的优胜劣汰,牧民们正是从这些规律中总结出了最佳的养牧方法。

活动会持续一天,傍晚,酒足饭饱的人们才陆续散去,当然,他们不会忘记把交换来的种公畜带回家……

细心的胡达古拉发现了这一契机,她觉得,这样的活动虽然热闹但过于分散,如果整合在一起由嘎查集中举办,其意义和效果会不会更加明显?就这样,贡格尔嘎查第一届“兴畜节”诞生了。

从2002年第一届开始,已成功举办了17届,如今,“兴畜节”已成为达日罕乌拉苏木的重要节日之一,被列为自治区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其内容也更加丰富,不但增加了饮食、手工艺、文体活动等多个项目,更是成为牧民们交流经验、增加友谊的重要平台,对草原文化的挖掘、民族风情的展示意义深远。


宝力尔与蒙古族服装

35岁的宝力尔,即是牧主,也是绣女。

谁也不会想到,这双因辛劳而略显粗糙的手,拿起绣花针时,会如此轻巧娴熟,穿针引线似蜻蜓点水,流畅润滑。她缝制的蒙古袍、皮德勒(皮大氅)等传统蒙古族服装,每一件都巧夺天工,堪称精美的艺术品。

随着科技的发展,社会的进步,草原儿女早以融入现代文明的潮流中,除重大节日外,我们很少看见穿着蒙古族服装服饰的牧民了。蒙古族服装,作为蒙古族手工艺品的一部分,在传统的草原文化中占有非常重要的位置,而现在,这位置正在被现代文明侵蚀、取代。

宝力尔说:“我手工制作蒙古族服装服饰,就是觉得老祖宗留下的手艺不能丢了。”

这是一个非常辛苦的差事,比如制作一件皮德勒,工艺和流程就非常繁杂。先要选好皮张,一件皮德勒需要大羊皮七八张,羔羊皮就得二十多张。皮子要用质量好的酸奶浸泡、发酵两三次,而每次都有不同的时间,不同的温度,不同的比例,这需要操作者娴熟的技术手法…… 熟好的皮张,每一个针脚都要疏密有度,容不得半点马虎,整个过程,耗时一月左右。

今年,宝力尔缝制的蒙古袍在全旗得了个二等奖。她说,蒙古族手工艺已列入非遗保护项目,这让自己有了坚持下去的信心……

尽管这门手艺在接续的年青人手中已面临失传。但在贡格尔嘎查,像宝力尔这样的青年女子,每个独贵龙都有,她们手中上下飞舞的针线,如同跳跃的音符,在草原上起伏回荡。


巴亚尔与大黑

“大黑”是草原千万匹骏马中的一匹,巴亚尔则是“大黑”的主人。六年来,在克旗举办的那达慕大会上,“大黑”一马当先,一鼓作气就跑成了“走马”组的六连冠。 

巴亚尔因“大黑”获誉,“大黑”因巴亚尔扬名,他们是贡格尔草原最好的兄弟。

巴亚尔是嘎查土生土长的蒙古汉子,只因与马结下了不解之缘,才有了他丰富多彩的人生;遇见“大黑”,让他迎来了自己的高光时刻。

十八年前,爱马如命的巴亚尔在朋友家喝酒时第一次见到“大黑”,这个不满三岁的马驹并不显怎么特别,它个儿不高、通身紫黑色,只是脑门的中间和四蹄上各长了一绺耀眼的白毛,是纯种的蒙古铁蹄马。如果不是懂马人独具慧眼,是很难发现它蕴藏的潜力。

“好马就要给能驾驭它的主人……”

巴亚尔一眼就相中了。朋友慷慨相让,巴亚尔如愿以偿。

训马时,“大黑”桀骜不驯的野性充分显现出来,它根本不配合,即便给它背上马鞍,带上笼头和嚼子,采用多种办法,还是三番五次地把巴亚尔摔下马来。

巴亚尔是草原上出色的驯马手,几次失手后,他改变策略,不再武力训服,而是去沟通感情。每天,巴亚尔除吃饭睡觉外,大把时间都和“大黑”溺在一起,说悄悄话、梳理皮毛、驱赶蚊虫、喂草喂料……渐渐地,“大黑”顺从了,“大黑”读懂了他,他也读懂了“大黑”……两个月后,“大黑”完全按照主人的意愿接受训练了……

巴亚尔说,许多人认为马鞍子、马嚼子、马缰绳、马鞭子是驯服骏马的工具,其实不然,它如同汽车上的方向盘、离合器、油门……我的马鞭从没用力抽在‘大黑’身上,只是轻轻给它一个信号,它就能心领神会,这就是人马合一。

“大黑”今年21岁了,还要和主人一同参加比赛。巴亚尔说,夺冠对于我们已不重要,重要的是有“大黑”这样的兄弟,是我的自豪,也是草原的骄傲。

“远近闻名的骏马/受到众人的喜爱/射出箭般的速度/驰骋辽阔的草原/疾风千里的铁蹄走马哟/是贡格尔不老的传奇……”

《走马》是巴亚尔为“大黑”谱的一首歌,这是赞美“大黑”的歌,也是悠扬的草原牧歌。

贡格尔嘎查简介:贡格尔嘎查位于达日罕乌拉苏木东北部贡格尔草原核心地段。总面积246万亩,辖6个独贵龙,户籍人口163户410人,常住人口95户366人。2021年嘎查人均纯收入1.5万元,集体经济积累11万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