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哈巴斯更
要写出克旗的地气来,就是寻访那些离地气最近的人,这包括护林员、农民、摄影家,当然主要是生活在草原上的牧民,而在这方面,我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我有很多亲戚,遍布克旗的林区、农区、牧区。我的二哥在贡格尔草原一个叫黄芩沟门的地方放牧,他办了一个牧家乐。
一位北京的职业经理,偶然的机会在牧家乐与二哥见过,于是每年都不惜驱车五百多公里,来到二哥的牧家乐里坐客。我问他,你是喜欢这里的羊肉和馅饼吗?他说都不是,他是喜欢与二哥聊草原上的事,尤其是聊马。
二哥会告诉他,为什么马需要喂夜草;为什么你站在马的后面,马还会看见并被他踢着;为什么马奶可以用于治疗眼病;马头琴为什么用马尾作弦才好听。这些常识里蕴含着很多好听的故事。
仅仅是谈到马,就可以聊一下午的时光。实际这位经理人如果讲起野外“背包客”的生活,同样可以讲一下午,只是他需要像二哥一样,有一颗闲适的心。
二哥说,你再呆两天,领你去看牧民打马鬃,我说我在《克什克腾蒙古族》一书中看到过,书中宝音特古斯撰写、韩秀民整理的这段文字写得很有意思:
每年清明节前后,牧民们开始忙碌着打马鬃,给马烙印。这是一项生产、技能、集会相结合的活动。虽不是节日,但牧民的心情感受就像节日一样欢乐。
打马鬃的日子里,马倌儿把自己管理的马群赶到以往打马时用过的平坦草场里。许多牧民在这里集会,他们有的是被邀请来的,有的是闻讯自愿赶来的,这种集会已成为草原牧民的生活习惯。年长的牧民由于受体力限制不能参加打马鬃,他们亲临现场主要是进行指导,向年轻牧工传授如何撂倒马的套马的技巧等实践经验。
百鸟齐翔的达里湖,蒸汽机车穿过原野的画面,是摄影家们的最爱。摔倒马匹、剪掉马鬃毛是优秀的牧马人勇敢、力量、技巧的展现。这一瞬间同样让摄影家们着迷。
蒙古族喜爱套马,也喜爱尊崇出色的套马人。打马鬃时可以一显套马人的本领,更是男子汉表现力量和特长的机会。好的套马坐骑(杆子马)能充分地显出马的奔跑速度及与套马人默契的配合能力。当有胆识的蒙古小伙子骑上驯养有素的杆子马,甩开套马杆,鞭杆指向某烈马头部时,乘马拼命追赶,套马人套住马脖颈时,即刻退坐在马鞍后使劲,此时烈马会举起前腿站立起来,套马人便就势将烈马拽倒并稳住,他人迅速上去剪掉该马的马鬃。也有勇敢的牧人乘马追赶马,当把马圈到马群边时,抓住马尾顺势将马摔倒,他人上去摁住马后将鬃剪下。还有的靠近马之后,扯住马将马绊倒剪掉马鬃。
马鬃过长,夏天马会热的,剪掉马鬃,马会显得精干。打马鬃、接春羔、剪羊毛,一进入春季,牧民对进入夏季生活的准备就开始提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