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是谁。
这是我醒来的第一个念头。
“叮,叮,叮”一阵闹钟的声音将我吵醒,我不耐烦地将它按停,想翻身继续睡,却突然发觉不对:
这不是我房间!
我突然清醒了,猛地坐起却惹来一阵眩晕。顾不上缓,光环顾着四周:白床单、白被子、白枕头……这是在宾馆?眩晕感渐渐减轻,再一眨眼,眼前场景变了:木床,砖墙还有个饱经风霜的窗户,风一吹,发出“吱呀”的声响。我揉了揉眼睛“这是——
老家?!”
第二章
震惊之余,我全身的细胞与神经都醒了过来,使我浑身酸痛。
“算了算了,这是又给自己喝断片了”我嘟囔了一句,拿手机想将闹钟彻底关掉,却发现我根本没设过闹钟。“那刚刚是……哎,算了,喝大了肯定眼花也耳背。”
我走出门,去感受这不同于城市的清新的空气,却有淡淡消毒水味。
“唉,刘叔!”我叫住眼前的人。他十分惊讶,脸上是我看不懂的神情:“小池,你怎么在这?”“噢,刘叔,我昨天刚回……”
“你不应该在这儿,你该回去了。”
他打断了我的话,缓缓说道:“哎,刘叔,什么意思?”我一头雾水,当我再想询问时,他已经走了很远了。
“什么意思这是?”我继续漫步在这乡间小路,听着这鸡犬相闻,有别于城市嘈杂的车响声。只是在这清早,四下无人,印象中那些早起晨练的人都没看见。
又是一阵眩晕。
第三章
“这酒太害人了”眩晕过后,我觉得我虽仍站在原地,但眼前是不一样的景色:没有了水泥铺的平坦的小路,取而代之的是难走的沙土路。
“快走,我们去放风筝!”远处传来孩童们喧闹的声音,他们手拿风筝欢快地向我这边跑来。
“真好啊!”我不禁感慨,待他们离我越来越近,我看着那一副副面孔似曾相识。“唉!”我向他们喊道:“你们是谁家的?”
无人应答,像没看见我一样。
“嗬,防范意识还挺强。”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笑骂道。
“嘿,等等我!”
一声叫喊让我的目光转移到右边,“这儿还有一个呢!”我也帮他喊着远走的人群,笑着回头看那个被落下的孩子,头戴生日帽,嘴还没擦干净就被他们的喊声吸引出来。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这是小时候的我!
耳边传来闹钟的声音。
第四章
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再次惊醒,我躺在家里的床上。“我的天,这是个什么梦。”我不禁发出感慨,有种劫后复生的轻松。
想到今天是周末,去街上走走。街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看那边一群学生相伴玩乐;另一边,一家三口游逛商店。许多形形色色的人,像打工的大学生,无休的公职人员,还有晒太阳的老人。
突然,街上引起了一阵躁动。一时间,人们四处逃窜,也有一群人向声音的源头跑去。我拦下一人,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这是?”他没看我,继续目视前方的跑着:“打仗了那边。”“打仗?和平年代打什么仗?”“说是要抢人”。
这话更让我发懵。
“抢什么人我怎么听不明白?”听到这话,他停了下来,慢慢转向我,盯着我却又急切说道:“你该回去了!”
一时间,所有人停下运动,都看向我,战乱声似乎早已停止。三秒过后,所有人向我走来,围在我周围,七嘴八舌却又重复着一句:“你该回去了!”
他们的声音逐渐空灵,我的灵魂仿佛出窍,飞上高空,以上帝视角看到这混乱。
我,真的要回去了吗?
第五章
闹钟又响了。
再次睁眼,我发觉周围没有了往常的温情,而是多了一些冰冷的仪器。我想动动身体,却发现我正被五花大绑在躺椅上,动弹不得。
这时走进了一位穿着白大衣的人,“呦,醒了,说说吧,看见什么了都。”我欲言又止,想到此刻的处境,质问道:“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虽然还轮不到你来问我,但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个科学家,正在进行人体实验,而你,就是我们的实验对象。”
我突然回想起自己在下班的途中,两眼一黑,传来疼痛,似被人打晕,然后做了个怪梦,再次回到现实就是现在。
“什么科学,人体实验,你们这是非法拘禁,你不配做科学家!”我暴怒,用力挣扎着四肢,以企图挣脱开来。怒目圆睁,仿佛要把他看穿,炽热的目光想将这枷锁化成灰烬。
“呵,这可由不得你。”说罢,拿出了注射器。
“你、你、你要干什么,你别动我!”我奋力挣扎,然而只是徒劳。
身体传来阵阵疼痛。
第六章
我恢复意识,突然希望这仍是个梦,睁开眼便能换一个场景。我缓缓睁开眼,强光刺地我眼前发白。“好像真的是个梦,”我暗庆幸着。
可事实并非如此。
白光散尽,看到的依然是那个陌生的实验室。
“看来我是没救了,”我自嘲地笑笑,却又不甘心让生命终止于此。
我开始寻找一线生机。渐渐地,我发现禁锢我的躺椅早已年久失修,再加上我之前的一番折腾,已经松动。这可是个好机会,我不断摇动着枷锁并用力向上顶着,本能的求生欲让我爆发出更多的力量。
功夫不负有心人。伴随着“啪”的一声,我的右手解救了,神经系统向我传来迟来的痛感,我右手的手腕在顶起枷锁时磨破,却并不影响我用它去解救另外三肢。有了手的加持,我的速度更快了,在彻底解放的时候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着急逃跑,却忘了自己长时间没走路,双腿不能支撑身体的重力,趴在了地上,我奋力站起扶着周围的东西,跌跌撞撞地向门走去。
打开门的瞬间,我全身的血液仿佛要集中流向大脑,是难掩的激动,还有紧张、害怕、急切的复杂感受。
我不记得我是怎么找到出口的。
在打开大门的瞬间,看到了久违的太阳。视线下移,我发现一辆车孤零零地停在对面,十分突兀,车钥匙似乎就放在汽车车顶。
“这是上天要救我啊!”我不顾一切向车冲去。开门、插钥匙、点火一气呵成。
“但是这车……怎么开不走啊!”
瞬间,脑袋“嗡”的一下,种种因害怕紧张、急切求生欲而忽视的细节充斥我的大脑:松动的枷锁、未锁的门、发出巨大声音却没人进来,还有这恰好出现的车……太顺了,这一切都太顺了,这仅仅是巧合吗?
突然,有人敲响了车窗。是他。“没想到吧,我早猜到你会跑,我在,你跑不掉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就不想一想,在你所有的梦境中,见过它吗?”顺着他的手看去,是那辆车,我开不走的车。
是啊,太怪了,一辆都没有。
“你想干什么?!”我怒了,揪住他的衣领。“我是赛车手啊!开不走车是对赛车手最大的侮辱!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一把将我推开,“你冷静点!”却又突然平静,“池亦,你该回去了。”
“叮,叮,叮”
第七章
“患者姓名。”
“池亦。”
“具体情况。”
“在下班途中被一辆车撞飞,救下的两人,只是轻伤。但他右腿重创,送来时心跳薄弱,瞳孔有扩散迹象。”
“准备抢救”
……
我像身处一片混沌之中。
前面有隐约的光亮。
这一次,我真的回去了。回到久违的现实世界。
我,沉睡在天灾人祸,苏醒于穿梭梦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