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张今卓
在北方陕、甘、宁一带流行的一种农民外出打工的一种方式,即每年麦熟季节,农民专门外出走乡串户,替人收割麦子,人们管这样的农民叫麦客。这种劳动方式已经很少见了,不过它却发展成为一种地域文化,成为很多作家与画家的创作对象。
克什克腾没有那么大面积的麦田,用不着麦客,但克什克腾却生产大规模的羊群,在计划经济时代,克旗的草原上分布着一个一个的国营牧场,与此同时,一个像麦客一样的工作也出现了,人们把这种工作叫做赶羊趟子。对于克什克腾的农民来说,秋天最好的副业就是赶羊趟子。
什么叫赶羊趟子呢,就是秋天,羊最肥的时候,克什克腾的国营牧场要向赤峰的肉联厂送羊,那时候没有汽车,这个季节就要招农民工来帮忙,20个人组成一个队,从克什克腾的牧场赶3000多只羊往赤峰走,要走一个月的时间。3000多只羊是半山坡呀,走到哪儿都是一道风景,非常壮观。
整个赶羊的过程颇像一次长征,赶着牛车,带着帐篷,带着米和面,天黑了,走到哪儿就在哪里歇息。如果有的羊伤了腿,走不动了,就杀一只羊改善伙食,在野外煮羊肉吃格外地香。
赶羊趟子,一路上会经过山地、森林、沙地、村落,会遇到狂风,也会遇到雨雪天气,路程有三百多公里,如果羊赶得好,不但羊的数量没少,有的羊没有减重还增肥了。
我家大哥参加过赶羊趟子,是在牧场的老叔给介绍的。他说这是一个美差,一般人是干不上的。管吃管住,一个月下来,能挣一百多块钱,而且能拿到现钱。裕泉隆是很多小伙子是通过赶羊趟子挣到钱,成家立业的。
赶羊趟子,每年都要赶,赶着赶着就赶出了一条道来,人称羊道。现在通了高速公路,用汽车收羊,这个行业就消失了,这些羊趟子留下的路却依然有痕迹。
赶羊趟子,成为了一批劳动者的共同记忆。这些农耕的人彻底体验了一次游牧的快乐。红白喜事时他们这波人只要聚在一起,不回忆别的,就回忆赶羊趟子时经历的人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