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 达 马守喜
克什克腾旗人民政府所在地经棚是个历史悠久、古今知名的小镇。京剧《玉堂春》里苏三起解一场,苏三在洪洞县发配将行,想给南京王三公子捎个口信,押解的差役崇公道站在台口问有没有去南京送信的差官驿卒时,得到回答的是只有去“热河、八沟、经棚喇嘛庙拉骆驼的…….”。由这段台词可以看出,经棚在古代就是个远近知名的通往漠北的要镇。经棚这个地名由何而来?据载,在商周时期这里是襜褴匈奴地,到汉时为鲜卑地,从符秦到周隋这里曾命名松漠,平地松林、千里松林。唐贞观二十二年,这里归松漠都督府。辽太祖初年归上京道、饶州地。金时为北京路全州地。元时,为应昌路地。“路”相当于现在的省。元代设路、州、府、县制。明洪武设清平镇。清顺治九年设昭乌达盟克什克腾旗地,属察哈尔多伦诺尔厅白岔巡检地,即群众所说的归喇嘛庙二府管。一九一四年划归热河特别区经棚县,在伪满,这里又名兴安西省克什克腾旗,把这个镇子叫经棚。历史的记载,民间的传说,给这个小镇带来神奇的色彩。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古树参天,松柏相映,但人烟稀少,村落无几。不知哪一年,从火焰山那边来了几位传教的喇嘛,见这里风景不俗,便砍几棵松树搭起窝棚,藏经住宿,他们背依鄂博山,面对别鲁河,念起了真经。一些善男信女虔诚而来,听经求教。一传俩,俩传仨,群众互相约会招呼道:“走啊,上经棚赶会求福去!”“经棚”的“乳名”便叫出去了。后来,这些喇嘛走了,群众为了纪念他们还堆建了敖包。乾隆年间,在原经棚旧址修建了经棚庙,为喇嘛藏经之处。民国戊午年又重修过一次。一直到解放后,在这里建了旗医院,经棚庙当了太平房,“文化大革命”初期被拆毁,现仅存一个小小庙门。原来的经棚镇坐落在鄂博山下,前临别鲁河,整个镇子呈犁铧子形。人们到经棚来,真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感慨。从大坝梁、造福沟过来,哎呀!这是钻进深山峡谷里了吧?不是哟。你再放马走一段路,西出黄芪塔拉,就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南翻摩天岭,就是号称八百里瀚海的西沙窝,东过鹅蛋梁,就到了西拉沭伦河畔了。经棚有了名,相继建起了喇嘛庙,佛名为“庆宁寺”。清咸丰年间又建起了清真寺,道光年间又建了规模宏大的关帝庙。从此,三教九流传入经棚,到解放初已形成了七、八千人口的小镇。解放前,这里龙盘虎踞,王公地主、日本侵略者勾结作孽,广大市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有句民谣说:“能过鬼门关矣,不上敖包山。敖包山下旗政府,活人进去喂洋狗;能下阴曹入地府,不出西栅子口。西栅子外边警察署,院里堆满穷人骨……一九四五年,经棚镇得见天日。克什克腾旗和经棚县政府就建立在这里,成了克旗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在党的民族政策光辉照耀下,经棚旧貌变新颜,整个镇子比原来扩大一倍多,形成了南北七、八里长的大街。人口由原来的七、八千发展到现在近两万人口,街内铺了纵横交叉的路,街道两旁建起美观大方的百货楼,设计新颖的民族影院和具有民族特色的蒙古族中学楼等现代型建筑。一幢幢赤瓦楼前新栽了白杨、云杉,种植了花草,使这个傍山依水的小镇不断地锦上添花。每当夜幕降临,灯火通明,整个经棚镇像一座珍珠城。镇内,过去只有两家铁匠炉、皮毛作坊、现在汽车修配厂、制糖厂、木器厂和印刷、制酒、皮毛加工等十几座工厂。这里的制酒厂酿造的经棚老窖、经棚啤酒受到顾客的好评。百货大楼琳琅满目的民族用品专柜吸引着来自各地的少数民族顾客。经棚的交通四通八达,各公社都通了班车。一辆辆解放牌汽车代替了毛驴驮、拉骆驼运货。这里有中学四所,中小学生达五千人。因为克旗早已建起了电视转播台,坐在家里可以看到电视节目……经棚,过去空藏了多少年救世真经,可是山河依旧,人民受苦。今天,在人民当家做主的社会主义社会里,经棚变成了“花棚”。作家张长弓同志回故乡时写下的诗篇,说出了经棚人民的心里话:
山亲水亲人更亲,旅程处处听乡音。秀峰促膝对密友,细水盘桓话古今。昔年大漠随风舞,今日田畴变绿荫。逢人若问何方客俺是克什克腾人。
后记:1979年10月份,我从家乡经棚调到赤峰市工作,离家前,我和克旗著名回族作家马达先生合写了一篇文章《漫话经棚》。1980年初在昭乌达报(赤峰日报)青纱版发表。马达先生是一位了不起的杰出作家、诗人,他的创作是不朽的,他是我敬重的师友。他在调离家乡到元宝山区担任宣传部副部长,文联主席时,正是他创作正旺、正成熟期,不幸患病离去,令人难以接受。他是个大气的人、潜心创作、宽厚待人、他是栋梁之才,是克什克腾大地上的回族骄子。明年就是我调离家乡40周年,如今家乡经棚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林立、鲜花簇拥、铿锵昂扬、积极向上。重温《漫话经棚》是为了纪念回族诗人马达先生,也是献给前程似锦的家乡人,借以唤醒历史记忆深处的家乡,经棚的一个又一个的神秘、神奇的传说与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