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是一本书,读懂一本书容易,读懂一个人难。郭久良是一个读懂书又能读懂人的人。因为他把熟知的人和事儿写成了书。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旗作家协会副主席兼秘书长 张广成:“几年之间郭久良创作了六部长篇小说,和一部40多万字的中篇小说集,这在旗内外、市内外、自治区都是屈指可数的,”
人们用井喷式作家来形容郭久良的小说创作。从2007年到2013年短短7个年头就创作出版了185.4万字的中长篇,其中76万字的《流年如诗》三部曲创作和出版仅用了八个月的时间。人们用大器晚成、老骥伏枥敬畏郭久良的创作。因为他高峰创作期的到来,已是58岁的光景。人们用笔耕作家表达郭久良创作的辛苦。当计算机取代了纸笔,郭久良丢不掉老习惯,仍是笔耕不辍,珍藏的草稿版、誊抄版手稿重达上百斤。
1950年8月18日,郭久良出生在万合永镇一个叫乌拉苏的小村庄,在偏僻闭塞的小山村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幼年,可当他到了读书的年龄时,由于所在的生产大队没有学校,为了寄宿能自理,他等到10岁大才到邻近的学校上学。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上学之前跟我们念过私塾的老头什么的,跟他们学的百家姓,千字文,三字经等这些玩意,等后来上学以后呢,放假了就跟那些老头背,有时候背点诗经,论语。”
从儿时起,幼小的心灵就埋下了文学的种子。郭久良至今记得那时背诵的一段《论语·雍也篇》,“子游为武城宰。子曰:“汝得人焉尔乎?”曰:“有澹台灭明者,行不由径,匪公事,未尝至于晏之室也。”
这段话的意思是孔子的弟子子游做了武城的长官。孔子说:“你在那里得到了人才没有?”。子游回答说:“有一个叫澹台灭明的人,从来不走邪路,没有公事从不到我屋子里来。” 但写小说的郭久良却以独特的视角发现了隐含其中的三个人物形象。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也就这么短短几个字,20多个字,一个塑造了孔子的形象,一个老师关心弟子的形象,再一个塑造了这个人的正人君子的形象,再一个就是子游这个县长,这个县长能用这样的人当助手 ,说明这个县长也是好县长。”
读书贯穿了郭久良人生的全过程。从小学到大学,参加工作后,从教书到乡政府任司法助理,书成了他的至亲好友,只是随着阅读量的增加、阅读阶段的不同,阅读的视角也在悄悄发生着变化。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念书的时候也看了一些,你像地道战了地雷战了,什么平原枪声,那时候看就是看热闹,后来我有这个(写小说)想法你再返回去看那些书就不那么看了,主要看他这个主题怎么提炼的,塑造人物的,结构怎么安排的,用些什么手法,故事情节怎么展开的,高潮与这个故事相结合,人物性格从发生发展形成最后到结局,琢磨这些事,多看一些主要是多看。”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 内行看门道。为了弄清楚一部小说如何架构、怎样展开情节、如何塑造人物,他反复阅读,像《三国志》、《红楼梦》这样的古典名著他阅读了20多遍,一些经典细节,信手拈来就能倒背如流。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背背题帕三绝吧,林黛玉写的。《题帕三绝》
其一 眼空蓄泪泪空垂,暗洒闲抛更向谁?尺幅鲛绡 劳解赠,叫人焉得不伤悲!
其二 抛珠滚玉只偷潸,镇日无心镇日闲。枕上袖边难拂拭,任他点点与斑斑。
其三 彩线难收面上珠,湘江旧迹已模糊。窗前亦有千竿竹,不识香痕渍也无?
这三首诗从意境上说就是一个字就是泪,泪为谁流的,黛玉焚诗到死之前就是焚的这个诗,因为他这(三)首诗是针对宝玉写的。”
读书启迪了郭久良的智慧,也打开了他的创作之门。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你读的书少,他自然也写不出东西来。
人们用读万卷书形容一个人有多少书本知识,用行万里路形容一个人有多少实践知识。郭久良读万卷书,又行万里路。
1969年参加工作的郭久良,教了16年书,1984年调万合永乡政府任司法助理。当时,这是被人们誉为和事儿老的苦差事,和不好稀泥往往弄自己一身浆糊。但为了转正,郭久良还是挑起了这份重担。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干了以后接触了很多朋友,乡村干部就不用说了经常打交道,尤其是那个村民组发生了什么事,遇到几个老头,善辞令能说会道的,有的还念过私塾的,我愿意和他们接触,跟那个老头协商协商有时候不用我出面,老头一说就说好了,化解矛盾为止吧。”
【矛盾双方的纠结本身就是小说创作的生活素材,而那些有阅历、有经验、有故事的长者更是小说创作不竭的源泉。为了创作,郭久良短时间内就喜欢上了调解工作。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一些老头都七八十岁,读过私塾的,有的是土改前当过乡里的排爷,村里的干部,这样他们的看法要比一般的老头看法多一些,他们自己的故事本身就有七八十年的历史,他们还听他们的上一辈的说,再加个七八十年一百多年的历史。”
郭久良当时遇到的这些“老头”,在后来的小说创作中,有的成了小说中的人物形象,有的成了小说中的情节,这些人萦绕脑海、难以忘怀。朱旺就是一个至今都让他历历在目的人。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老头叫朱旺,他念过私塾,土改前就是大村,比现在几个乡还大的大村,大村当过干部当过很多年,建国以后也当过一段时间主任,这老头很有见地,也念过一些私塾,也好说,你想听哪方面的事,你给他起个头他就说下去了。”
事事留心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在交通不便、信息不畅的上个世纪六、七十年代,走乡串村大多是剃头的、挑挑的、赶车的,他们往往是信息的发布员,又是故事和文明的传播者。郭久良喜欢交这样的朋友。车老板就是他喜欢的行当之一。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过年车老板子去别人家串门拜年去了,一进大门口就念一段,说一进大门抬头观,来了福禄寿三仙,增福仙增寿仙后有刘海撒银钱,一撒金二撒银三撒骡马成了群。”
为了让车老板们的话语、故事不在光阴中湮没,郭久良有一个习惯,无论家里家外,兜里都揣一个笔记本。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有什么事写上两笔写上几句,谁说句牛哄的话就记上,觉得挺有意思。”
“别人那叫日记,我那不是日记写的不规范,乱七八糟的随便记,有时候喝多酒了抓一个随便记,写上两笔,不管倒正就写上两笔,自己能看懂了。”
郭久良共记了9本杂七杂八只有自己看得懂的日记,只是随着这些素材逐步转正为文学作品,被他随手扔掉了。好在有出版的小说在。
按《公务员法》规定,30年工龄、50周岁的公务员可提前申请退休。20世纪的最后一年,郭久良在城里就业的儿子、女儿双双有了孩子。为了抚养孩子的孩子,符合政策的郭久良来到城里和老伴一道哄孩子。在哄孩子的过程中,郭久良的注意力又集中在他原来积累的小说素材上。并于2007年正式开始创作,从此,58年的生活积淀在他的笔下如脱缰的野马、决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2009年,郭久良创作的第一本书中篇小说集《倒霉拴子爱媳妇儿》付梓出版,他在小说集的后记中写到:“每个人一生的路都是一部渐次完成的文稿。这部文稿以日子为主线,以生儿育女砍柴熬粥脱衣睡觉穿衣吃饭为内容。这些内容值得每个人大书而特书。我亦欲用这些零零碎碎颠颠倒倒弯弯曲曲乱七八糟的老故事来反映社会……”
继《倒霉拴子爱媳妇儿》中篇小说集之后,2011年郭久良出版了自己的第一套长篇小说文集,包括《五月鲜花鲜》和《风雪晨曦》。
2013年是郭久良创作的丰收年。他的第二套长篇小说文集问世了,包括《古镇新天》和流年如诗三部曲之《露水情缘》、《朦胧前缘》、《长歌义缘》;而三部曲的创作出版仅用了八个月的时间。
郭久良喜欢农村,喜欢满树的苹果花和小菜园。更喜欢这优雅清新的创作环境。因为他的大多数作品都是在这座老屋创作出来的。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一个是肃静,再主要就是在家我觉得写点东西呢写出那种“土味”来了 。”
中华诗词学会会员 克旗文联副主席《松漠》主编 李春海:“我们过去都调侃马达先生说他的作品有一股山药蛋味或莜面调,实际上这话没有贬低他的意思,实际说他的作品有浓厚的乡土气息,久良先生的作品呢也有浓厚的乡土气息。”
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过哪趟河,脱那双鞋。这是郭久良快意人生、惬意创作的一大法宝。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农村也有文化人,文化人就得用点文明词,用点书面语。你像那些农民老头大部分都是文盲,他们对话就得用土话,文明词用他身上就不合适了,塑造一个人物形象语言很关键,用什么语言塑造什么人物。”
在郭久良塑造的众多人物中,他最喜欢的是一位老支书的形象。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就是一个农村基层干部那种关心群众疾苦和群众打成一片,把自己当成一个老百姓,下地干活也拿着锄头,和农民一起耪地去,哪家农民有困难了,吃不上饭穿不上衣他都会帮助,哪家小伙打光棍了,负责介绍个媳妇。 在上级看不惯的那些事,认为他搞婆婆妈妈的事不像个书记,但他替群众解决疾苦,老百姓欢迎他,这就是好干部。”、
自2013 年农村三部曲出版后,郭久良又创作完成了一部42集抗日题材的电视连续剧《乱世风云》,正在创作一部农村题材的50集电视连续剧。对于小说创作,郭久良也有新的打算
内蒙古作家协会会员 郭久良:“想再写一个三部曲,也是农村题材的,从建国前写一本,就是建国前农民那种苦,如何贫困如何在苦难中挣扎,解放土改这个时候写一本,然后从农村互助组一直到人民公社这段时间写一本,这样的话就和我那三本接上头了,整个是从建国前到现在改革开放,这六七十年的时间七八十年就都接上了,前三本露水情缘就是从人民公社开始写的嘛”。
读书、写作、交友是郭久良退休生活的三部曲。说起创作动机,他的表述只有一个字——玩,虽然玩的有点大,玩出了200万字的小说、百万字的连续剧,但郭久良只有一个目的,把看见的写出来,传下去。这或许就是文化,是乡土文化的具体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