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驾
晨曦微露,空气中弥撒着微凉的气息。
我把车开到库房门口。几个人正在往车上装纸箱。
“张铭这是你的。”他刚一开车门就有人把纸箱搬了过来。我一个箭步窜上去,挡在他面前,“我来。”
路上,弯多坡陡,谨慎慢行。远望村庄,炊烟轻袅,不远处的麦地里传来收割机的轰鸣。
“这个联合收割机减轻了老弱村民的劳动力,让村民收秋轻松了许多,年底这个村完全脱贫。”张铭语气里充满着自豪。
来到扶贫户家,他扶着腰,碎步轻移,我搬箱随后。这户菜园蔬菜旺盛 ,院内牡丹花鲜。
“老头去地里干活了,我的病也好多了,能溜达也能喂猪了;看这猪膘多好,能卖钱了,你们可别老跑了”
迎出来的中年妇女诚恳地说。张铭脸上挂着微笑。
来到第二户,屋子狭小,摆设简陋,老夫妇状态蛮好。大娘指指炕沿招呼我们坐下。
“今年腿疼下地不灵便了,不再去地里干活。”
她瞅一眼我放下的日用品,抹一下浑浊的眼睛说:“就是还是想多活几年。”张铭脸上再次露出笑容。
到了最后一户,一个满面红光的大爷。刚放下纸箱,大爷就说:“你们快去看看我养的小兔吧!一个月一窝崽儿,可欢实了。”
我们来到兔圈,活蹦乱跳的大白兔呼啦一下子隐居到窝里,回身看到大爷一手拎起油,一手拎着大米跟了过来。
“大爷,东西放屋里了,又拎来干啥?”我问。
大爷往张茗跟前靠了靠说:“还没照相呢!”
我一个人过
杨镇对接的扶贫户是张越。
他随驻村工作队一进村,宋支书就对他说:“咱村贫困户多,比如张越,三十大几了,文化不高,又无技能。
走进家,二间砖瓦房屋,破旧不堪。院墙已经斑斑驳驳,屋里的摆设及其简陋。
“以后就由我来扶持你了,你有啥要求吗。”
“我一个人过。”杨镇一愣,心里嘀咕“一个人过?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怎么把日子过成这样?”
为了让张越尽快摆脱贫穷,杨镇利用下洼子村生态资源的优势申请上报,让村民连户种植桔梗药材。
“张越你放心,资金我帮你解决。”有了杨镇撑腰壮胆,张越站出来打头,几家连户说干就干。
金秋,正是药材的收获季节,下洼子种植基地里机器轰鸣、药材飘香,田间地头到处洋溢着丰收的喜悦。药材产量好,每亩药田纯收入超过5000元。
经济收入有了来源,生活燃起希望的光芒。杨镇又问张越,有啥感想,张越还是那句话:
“我一个人过” 杨镇愕然。
宋支书附耳“早就哄哄着说媳妇,哪儿想刚一挣钱就有目标了,这不是看上五三村的寡妇青梅了。”
杨镇用手磕打一下脑瓜,哑然失笑。
杨镇出面没费多大周折,青梅就同意成亲了。
年末统计人均收入,张越被划成边缘户。
责任
腊月二十八,他“疫”不容辞地走村入户,核对户籍,运送用品,发放口罩。
风雪中,他一如既往地站在路口,排查过往车辆,测量体温。
风雪中,他抹抹眼睛。再次裹紧大衣。
“爸爸,别忘了帮我解题。”大毛还没睡。
“呜呜呜……我要妈妈!”二毛又哭。
“二毛乖,过来找奶奶。”
风雪中,一袭素衣飘然而至,手棒一株娇艳欲滴的鲜花。
“是曼珠沙华?这花有毒!”
“别过来!”
“我过去!”
“怎么走不了呢?”
“怎么过不去啊?”
神情恍惚的他,踉跄向前。忘川路口,奈何桥头,他一不小心碰翻了孟婆递过的碗,面对孟婆的示意,他缓缓隐退。
风雪中,任冰冷雪花兑现着白头偕老的誓言。
大年夜。中新网发布标题:妻子离世孩子尚小,派出所长用悲情抒写“战役”壮歌。
瑶
“叮铃铃”、
“臭小子,又是他!”她揉着惺忪睡眼嘟囔着摸起电话。
“雪姨,有个事要商量;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王者荣耀》吗?这就是那个瑶,她来了!不是,不是,是我遇见她了。” 新锐焦急地叙说。
“哦,那个我印象不大,这个我想知道,尽快发个照片。”
嗨,这孩子总是与自己有共鸣,雪姨心里涌起暖暖的爱意。
森林里的新锐驾着腿,手肘支在膝盖上,手掌托着下巴,嘴角噙着笑,果然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对!让他怦然心动的就是这样的一双眼睛。像!太像了!他再次垂着眼畔,满眼爱慕地端详着,满心欢喜地想象着……
雪姨起身去开电脑,照片上的瑶,一袭暖黄质地其间点缀着白色的梅花,一汪深邃如水的大眼睛,懵懂地凝视着。
看个照片就心生爱怜,于是,一场关于瑶的去留展开激烈的争议。
手机“嘟嘟”两声,新锐发来自拍,一副纠结万分的嘴脸,雪姨佯装揾怒,速回:“放回原地 !”
这个瑶,安然恬静,柔情似水。
那个瑶,言如露,行如风。
新锐一阵乱翻,点燃遗弃的玉溪,踱步天明。
次日,公路上,车水马龙,森林里人影窜动,他心里空落落地揪紧。
停车时但见;草地幽深,繁花落寞,唯有树影婆娑。
与瑶的命运,终由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