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送儿子上幼儿园后,妻子坐立不安,总觉得绵软无力。我看出了他的“心事”,因为我也有和她一样的“心事”——不知儿子在幼儿园是否哭闹,是否会找厕所,是否吃午饭,是否被人欺负,是否打别人,是否睡午觉,是否汗湿了衣服,是否被冷落……
我们有太多的“心事”。我问“老师列出的学习用品清单,准备好了吗?”
妻说:“按照清单全买齐了,而且都写上了儿子的名字,一件都不落。我检查了两遍。”
我问:“老师要家长为孩子准备一套换洗衣服,准备了吗?”
妻说:“我准备了两套,都放在小书包里了。”
我问:“儿子会自己上厕所吗?”
妻说:“他已有一年的自理经验,不用我操心。”
我问:“送他去幼儿园,你离开时,他哭了吗?”
妻说:“他没哭,表现得很勇敢,还和我挥手再见呢。”
我问:“儿子平时欺负其他小朋友吗?主动打过人吗?”
妻说:“他很有礼貌,小小年纪就懂得谦让,从不主动出手打人。”
我问:“儿子吃饭可好?”
妻说:“我一直在教他自己动手吃饭。他若与人比赛,肯定是第一个吃完,吃得又快又干净。”
我问:“老师打电话来请家长了吗?”
妻子一乐:“是我们的‘心事’太多了。”
中元节,母亲知道我要回老家,便一再打来电话。一开始,她说是路上的车太多了,让我别回去,乡下祭祖的事情,父亲一个人操持就可以了。后来听我态度坚决,说一定要回去,我明显听出她的话里多了“心事”。
她问:“你一个人回来,还是带孩子一起回来?”
我答:“孩子们都开始上学了,不太方便。”
她问:“路上的车多吗?”
我答:“很多。每天上下班,路上的车子也很多。”
她问:“天是不是黑了?要记得开车灯。”
我答:“我们是同一片天,我开车一直很注意的。”
她问:“车子的油箱是不是加了油?”
我答:“车子的油箱是满的,路边还有加油站呢?”
她问:“回来想吃点什么?”
我答:“我已上车,正准备出发。”
母亲说:“开车慢点。”电话就挂了。
妻子牵挂着儿子第一天上幼儿园,母亲记挂着我开车,这样的“心事”好像都有些多余,但背后都是浓浓的母爱,意味深长,幸福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