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学陈三:问候术后身体恢复如何;上次带过去的药是否还需要买;孙子是否拿到了高考录取通知书。”这是老爸给他的同学拨打电话前列出的通话提纲,也是老爸日常生活“抠门”的一个缩影。
老爸家庭出身贫寒,小时候是从饱一顿饥一顿的日子中过来的,打我记事起就常听老爸说:“精打细算,油盐不断。”老爸“抠”得出奇,每次打电话前都会列出通话提纲,预先估算通话时间,通话中恨不得掐秒完成通话内容;餐馆家庭聚餐,老爸都会带上几个空饭盒,装剩饭剩菜。有一次,我们全家在餐馆为他庆祝生日,餐后打扫“战场”时,老爸要将剩下的那点面条打包带走,遭到了我的反对:“这面条都坨了,带回去也没法吃!”老爸严厉地对我说:“一棵麦,千滴水,粒粒粮食都是用水和汗滴换来的,浪费不得!”至于穿衣服,老爸的那条背心后背上都破了好几个窟窿,我劝说了好几次,老爸也舍不得换上我给他买的新背心,他还戏谑地说:“这带窟窿的背心,大热天穿着可凉快呢!”
曾记得,我在外地上学那会儿,老爸特地在我行李箱中放置了一摞用旧信封反折后糊起来的信封,留着我写信用;而每当我收到老爸的来信时,那反折的旧信封深深地刺痛了我的眼,这个“抠门”老爸让我在同学们面前多么“不体面”:你家穷得连信封也买不起了!每次,拿到信后,我都会悄悄躲到没人的地方拆开信件。
有次,我照顾生病中的老爸,帮他洗头,竟然发现卫生间中的洗发水瓶已被从中间剪开一分为二了。我说:“老爸,你可真会过日子,这都是空瓶了。”老爸“嘿嘿”笑着说:“兑上水,至少还能用三次呢!”
老爸出门时,能坐公交的从不叫出租,能步行的从不叫三轮车。老爸说:“人老先老腿,这步行啊,不但能锻炼身体,还能省点钱贴补家用呢!”
前天回家,老爸还跟我聊起了“光盘行动”这件事儿,老爸说:“小时候,那种饥肠辘辘的感觉特别深刻,我是饿怕了。这“光盘行动”真不是丢面子的事儿。现在物质生活条件比以前好多了,咱家不缺钱,但勤俭节约的好习惯不能丢,舌尖上节约,衣着上省省,积小利,也能成巨富,这钱啊,要用在刀刃上!”
想想也是的,几个孙辈考上大学时,“抠门”老爸给他们颁发“家庭奖学金”,激励他们好好读书,早日成材;孙辈们就业找工作时,“抠门”老爸拿出“家庭创业金”,鼓励他们在就业征途中,奋勇前行,一路追梦;我们兄妹买房装潢时,“抠门”老爸送给我们“家庭购房金”,加快了装潢进度;亲朋好友钱不凑手时,“抠门”老爸总是适时送上“家庭帮扶金”,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前不久,我买了些礼品看望敬老院的老人们,遇到敬老院院长,院长拉着我的手说:“你爸昨天刚来过,还捐了款,你们父女俩没约好一起来?”原来,“抠门”老爸和我不约而同做着同一件事。
“抠门”老爸,“抠”出来的是勤俭持家、乐于助人的家风,“抠”出来的是造福子孙的快乐,“抠”出来的是“赠人玫瑰,手有余香”的亲情和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