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桃Q的名字叫朱迪思!”
这是刑警队长阿荣的少见的一句口语。新进的刑警队员听到这句话往往不明就里,老队员就会解释道:“没有别的意思,荣队长在提醒你要注意工作中的细节,连普通扑克牌中的JQk都要弄清楚所以然。”
九月中旬的傍晚,刑警们又破获了一起大案子,都在荣队长办公室一起吃盒饭。这时,阿荣的电话响了。电话那头是大学时同学,女教师阿芳。
“荣!你忘记了,今天是我们大学毕业二十周年聚会?”
“我现在加班,一时来不了。你们不要等我了。”
“哎呀!?你又是我们的班长又是我们的团支部书记,不来咋行?玲玲也从外面回来了。”
说到玲玲,阿荣心里不禁会心笑了。想当年,她身材颀长,鹅蛋脸型,气质高雅,浓妆淡抹总相宜,是个典型的东方美人;她就成为了大学男生寝室熄灯后卧谈会的话题。有次,阿荣到女生寝室检查卫生后,留下来与女生甩扑克。有一盘,阿荣抓到一张红桃 Q,他停顿了一下,眼睛向对面的玲玲瞄去,随口冒出一句:“红桃Q像玲玲!”。“情人眼里出西施吧?”阿芳口无遮拦道。“像!”“像!”其他围观的同学纷纷赞同,玲玲的脸霎时绯红起来。“你们都看穿我的牌啦!”阿荣就借故走了。大四那年,玲玲曾主动到阿荣的寝室里,找些不是理由的理由约他出去散步;阿荣却拒绝了。肥水不流外人田!当天晚上,阿荣成为了本男生寝室重点批斗对象;其中,小四热情最高,近乎天亮还在呶呶不休呢。其实,大家都知道当时大学生谈恋爱是严重违反管理规定的,做退学处理。
毕业以后,同学们奔赴了各自的工作岗位。20年未曾谋面!夜幕已降临,阿荣轻轻拉上门,最后一个离开了办公室。
街道上华灯四起,霓虹灯流光溢彩;清风徐来,树影婆娑。阿荣的心情十分舒畅,向家里走去。
“老班长!快上车!”阿芳开着小轿车已缓缓驶来。两个人迅速到了丽都宾馆,阿芳推开了包厢的大门,里面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
“不是要各位兄弟姐妹不要等的吗!”
“我们都看了你们破大案的电视新闻!我们一定要等的,过去,我们归你管,现在你归我们管!同时,安排阿芳到刑警队大门外守株待兔!”
“这么说,我被同学们反侦查了一次?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擅长群众工作的阿荣与同学们的互动使现场气氛热烈起来。阿荣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现左边是建材老板小四,有些谢顶;右边是玲玲,她是数家美容美发店法人代表。阿荣仔细打量着她,风采依旧,几乎容颜未改。
“同学们!我有意见!老班长只看了我一眼,看朱总却足足看了5分钟!”
“啊,谁是朱总?”
“乌鸦嘴小四!我只是换了个名字,你自己换了几个老婆?”
同学们又是一阵哄堂大笑。阿荣向同学们挥挥手。
“我们都要遵纪守法,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我们要高兴而来,平安回家。现在确定几个开车来的同学不喝酒,要送其他同学回家!”
随即,同学们叙说着情谊,推杯换盏,高潮一浪接过一浪。
“班长,我敬您一杯!”席间,玲玲站起来,不由分说连干三杯。阿荣只好回敬了一杯。醉醺醺的小四来敬酒,结果酒全部洒在阿荣的西装衣领上。阿荣笑着起身向服务员要了块毛巾走到门外,点燃一支香烟。向刑警队发出一条指令,内勤回复:经核实外省的通缉令,玲玲和朱迪思系同一人。
酒席完满结束后,还是有一名不自觉的司机喝了酒。玲玲立即拿出自己大型商务车钥匙,请阿芳将两车人送回家。偌大的宾馆大坪,只剩下了他们两人在散步,一言不发。
“我们就这么不说话?我以前很喜欢听到你的笑声。”
“感谢您,没有令人当场拘留我。”玲玲边说边递给他一张现金支票。阿荣看也没看,笑着推回去。
“我今天是自投罗网!”
“我们会如实向外省出具你的到案经过!”
不远处,一辆警车正缓缓驶入宾馆。
“我还是过去那个玲玲吗?”
“你看红桃Q手上除了两朵鲜花,还有别的东西吗?”
阿荣掏出20多年前那张红桃Q,玲玲落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