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版:3总第134期 >2021-02-26编印

昔日余晖
刊发日期:2021-02-26 阅读次数: 作者:经棚一中 张育玮  语音阅读:

2020年,已经剩下了屈指可数的12天,下午四点的太阳一天比一天低垂,好像要被远山上的枯枝挂住了一样。微博上,朋友圈里和“乐乎”上,都在总结着自己的2020。我也要给自己做一个总结了。

反反复复想了一个下午,我的2020关键词就是一个“离别”。

(一)

今年的七月末,我结束了我三年的初中生活。拍毕业照的那天早上,天很晴。我们男同学们打理着早上刚洗的头发,女同学们对着小镜子补着妆。我们登上三层的铁阶梯,等着相处了三年、两年、一年或几个月的老师和校长入座,看着树荫下的摄影师对我们喊:一、二、三——茄子。

然后我们在教室里开了联欢会,平日里“凶狠”的老师们都笑盈盈地看着我们,但眼里却是不舍。不善言谈的老班,看着我们给他送的满天星绽开了笑脸,好像他瞎掉的左眼也放出了光彩。女同学们大多都红了眼眶,而男同学都低下了头。不过在和老师们合影时,大家都笑得很开心呀。

后来再看毕业照时,那天的阳光真的很美。

升入高中后,曾去看了老师们。化学老师很开心,但她还是不时用羡慕的眼光,看着邻桌的老师们被“桃李”簇拥着。曾经因我不写作业而打我的英语老师,一边和我热烈地交谈着,一边对别的老师说,“这是我的得意门生”……

想起了《别知己》的一句歌词“昨天都已经过去,所有的烦恼都已经离去,你要相信明天的天空会更蔚蓝……”

中考结束后的那天在经历了一次“校外暴力”以后,和同学在早上六点去南广场散步,抬头一看,天好像真的很蓝。

(二)

今年,也是许多巨星陨落的一年。

在新冠疫情结束的大背景下,有许多直接或间接因此而死的人。在国内,我们失去了新冠疫情的吹哨人李文亮医生;在国外,有在疫情期间被警察跪杀的黑人乔治.弗洛伊德。在一年前的时候,李文亮还因为“散播恐慌”而入狱,但事实总是姗姗来迟。乔治也许不是什么好人,但他已然成为了新时代的马丁.路德金,一个“恶人”版的马丁.路德金。

除此之外,洛杉矶的凌晨四点再无一阵阵的篮球入网声,非洲的瓦坎达也永远的失去了他们的王。

有人说伟人逝去时就像鲸落。那他们的逝去,想必也会像鲸落一样带来些什么罢?

(三)

今年我也失去了一位亲人。

他和我的祖父平辈,我对他的印象不深,只是记得儿时看他一边挥舞着蛇一样的长鞭,一边用脏话赶着羊群。

他死于胃癌,那时癌症在我的印象中还很模糊,只是知道这种病是绝症。

听母亲说他是活活饿死的,起初,他什么也吃不了,吃什么吐什么,伴着大团大团的血。然后胃一点点地烂掉,就算不吃东西也会吐血;只能天天输营养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天天瘦成骷髅……

母亲不让我看他的照片,想必……我也不敢。

他在上午十点死的,而我母亲九点到的医院。他的儿孙们说,墓地给你选好了,棺材用的是你想要的,我们都很好,你就放心去吧。他想流泪,但已经没力气流泪了,后来他的兄弟们包括祖父也来了。他说了什么,已经无从得知。但说完,他的眼里就没了光彩。脉搏也停下了。

在我曾祖母去世时,我知道了何为死亡,但他的去世让我意识到,死亡,原来离我这么近。他们死的时候想的是什么呢?我不敢写下去了。

今年我面对了一次次“离别”——生离亦或是死别。我不是梁山好汉,做不到“兄弟生离两行泪,兄弟死别一枝花”,但是我也许能从这一次次离别中学到什么。学到什么呢?我自己想。慢慢地,我知道了。我无法挽回那一次次离别,那么就试着去接受它。我们无法让时间倒流回某一天,但我可以去对新朋友说“你好”,对老朋友说“我想你了”;我无法与死神赛跑,但那些死亡,让我们懂得去珍惜。我们也终有一天被离别,但想必那时候我们也会泰然处之。毕竟我们不就像一朵向死而生的花吗?

愿2021年的冬季,还能看到他们笑靥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