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个叫鲁黑的山村
他们说,阿鲁、阿黑是亲兄弟,也有人说是亲兄妹,还有人说是惺惺相惜的情人。时光太久远,已经无法找回他们的容貌,只听说鲁黑这个村子的名字,在彝语里是石头房子的意思。
百年的土主庙里,老紫薇树和香炉还记得前尘往事,曾经因为“彝”字比较难写,有人就把全村人的民族登记为另外一个民族。
今天,我没有找到他们曾经生活过的石头房子,只见到乡村振兴示范村的风貌和乡村振兴产业的实施,改变了我对山村的印象。
在鲁黑,呈现出新农村建设的样榜,看到了共同富裕奔小康的步伐。一座牌坊,一面在向来访者叙说着鲁黑的昨天和今天,另一面又在描绘着鲁黑的明天。
蓝莓园、田园迷宫、渔塘、老树、竹林、紫霞洋芋、古水井,还有那些整齐、统一色调和规格的山间别墅,所有的喜悦都自然而然地融入进村民的精神气息里。
其实,阿鲁、阿黑一直没有走远,在他们的庇护里,老人,尽享安详的晚年生活。孩童,尽享那份久违的纯真和奢望,我看见,正好写在6岁的姐姐和她背着的2岁小弟弟的一根冰棍上。
响水叮咚
千年彝村,静静地躺卧在青山、梯田的怀抱里。此时初秋,玉米举着红缨,水稻抽穗拔节,稻田里的谷花鱼走向肥美。农人,正在为成片的红辣椒奔忙。
小溪流一条又一条,围绕在炊烟袅袅的房前屋后、田间地头,祖先听惯了叮叮咚咚的声响,才可爱地把小村命名为响水。
几头黄牛在山坡上撒野,放牛老人悠闲地讲起关于溶洞、钟乳石、地下河、以及曾经有老牛掉洞里不知所踪的故事。低头之间,溶洞深不可测,寒气逼人,好象还有一条小青蛇在把守着洞门,只敢把想像留存记忆里。
野马冲,彝族老阿爸说是发大水的意思,祖先饱受像野马一样冲出山谷的洪水的困扰,把村前的山谷叫做野马冲。再后来,一个叫野马冲的水库,把溪水、山洪圈养和驯化成可以解渴、灌溉的水源。
500里螳螂川,蜿蜒曲折,一路北上,冲进金沙江的胸怀。而我逆流而上,来到二街螳川源,在野马冲这个山谷,找到了她出发时温柔、清澈的脚步。
老高村
我们要把二街河加个大字来表达,正象要在中国前面写个大字来抒情一样,哲人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我却可以经常约会一段叫二鸣的公路。
公路与河流,都通向没有终点的远方,正如老高村的名字,没有人说得清楚根源。二街大河,用她温柔慈爱的母性之水哺育了一个小山村的繁荣与安宁,二鸣公路有点像高高在上的严父,延伸着小村长远的目光与文化底蕴。
对过山、狮子山下的这两条平行线,左右了村庄的是非曲直、风气与走向,一长一圆两潭龙王总是见首不见尾,东山上两个狮子为一个绣球抢风头,三皇宫里香火正旺,祈祷声传承一段文明,钟馗大神每天走过千年古石桥,巡游在对过山、锁水阁、香条冲。
我在这个大名叫老高的村子里,没有遇见到叫老高的笑脸,却找到了老李、老余、老非等众多的先贤、名门和前辈。一股股淳朴的民风从街巷吹来,还夹杂着些桂花、皂角、茶花的馥郁。
白云洞
白云总是千载空悠悠,只有回到修行的故乡或山洞,才会定下心来面壁、思考、诵经。
山中藏着古观,白云下面还有另外一片洞天,古语云:古洞自天开,进一层深一层直透九龙峰顶;白云从山起,飞几片落几片轻飘太极宫中。
佛争一柱香,我争一口气。几柱青香、几只红烛、几句虔诚的祷告,再抬头望天,果真豁然开朗,天地自然入心入肺。
白云洞,维系在二街河的衣摆上,亲近山水自然的道家信徒,白天,俯望河水的深沉与灵性,夜晚,端坐的白云之上数星星、观天象、预测天体运转轮回。
螳川源上的百年老桥,历经沧桑却坚强牢固,它一只手抬举起新路,一只手还放不下老路。心手相连间,山更明,水更净。
一步一回头,我也想遁入空门,穿过几道山门,爬上百级阶梯,在灵官殿、月老殿、财神殿自省、修行,其实,人过中年,我对官运、姻缘、财富已经不再稀罕,只想羽化成一片白云,和老道长一起去云游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