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时常在小雨中寻觅,小雨像一首飘逸的的小诗,萦绕在我心底……
是的,我喜欢在小雨中回忆,尤其喜欢那段乡下的日子。早年的乡下,除了冬天飘雪之外,其它三季总是有雨的。初春,“草色遥看近却无”,几场濛濛细雨过后,山朗润起来,山的轮廓便清晰走来。“春风吹又生”,小草与田畴里的禾苗同生,再过几日,“泥融飞燕子”的乡下人的好日子来了。“牧童骑黄牛,歌声振林樾。”这样的情景是常有的。细雨霏霏,人们头戴草帽,挽起裤脚,依然劳作在田里,应验了“斜风细雨不须归”。你看吧!远山雾雨中静默,仿佛用淡墨勾勒,而不是刻意渲染,那线条,那色彩,是那样恰逄其时,天灰蒙蒙,地淡绿,天地交合处,衔接得那么匀称,那么细微,仿佛是雨,精灵般的巧手缝合,又恰是造物者巧夺天工的杰作。雨从天上来,雾在田上绕,雾汽氤氲,那般润泽,那般美妙,怎一个“好”字了得!孩子们是闲不住的,三五成群,光着小脚丫,依然不忘在细雨中疯闹,嘴里还唱着童谣:“大雨哗哗下,北京来电话。让我去当兵,我还没长大……”他们显然是分不清雨的大小,下些小雨,就把这童谣派上用场。上些年纪的人,有的立在窗前,笑眯眯冲着窗外的雨想着些心事,也许在遥想当年小孩子时候的日子,也像这群小屁孩一样闹腾吧?有的干脆不在乎这雨的:多大个事儿,背着手,在细雨中溜弯。水汽、雾汽,加上长烟袋口,吐出的烟气,那叫一个惬意。下吧,再大一点儿,今年可就又丰收了。
是的,我更喜欢走出小城,在雨中的郊外寻觅。也许是久在城中居住,禁锢了思绪吧,独自一人走向旷野,舒展心绪,那是何等的放松!看那或高或低的道行树,多有情意,每天都恭侯着行人车辆的往返,一排排携手相牵,始终如一。走上林荫小路,不时有鸟鸣叫,扑楞一下飞掠过,满是欣喜,我成了打扰它们宁静生活的人,心里好不悔意。那是一只什么鸟,它在咕咕叫?它在呼唤同伴,还是在抒发它的孤单?它的家在树上,还是在远方呢?不得而知。清晨蝈蝈是不爱叫的,偶有几声,从草丛中发出,也许在做着酣梦吧?是不是如我扰乱了它的梦,在向我发出警告?还是不得而知。走走停停,细雨淋湿了衣服,却滋润了我的情怀。用“心旷神怡”“心清气爽”形容此时的感受,一点儿也不为过份。身后楼宇缥缈着,被我甩得远远的。此时,我仿佛是一只小兽,久困在盒子,终于逃遁而出,心里只有两个字:不归!不归!细雨如丝,天蓝了许多,虽没有老家的蓝,云也没有老家的白,天底下,更没有老家一望无际的青纱帐。那零星的一块又一块的庄稼间,总会出现一些高耸的电线杆,或其别的什么设施,偶尔还有远山若隐若现。一直走,不回头,也走不到那山边。“望山跑死马”这话果不其然,山的那边,还是山吧?这和老家的山,没法比的。小雨洗过的老家的山丘,高低起伏,连绵不断,静默得那是一幅山水画。衬上声声鸟鸣,加上人们田地的吆喝,即兴的小唱,那韵味实在让人难忘。有比较才有鉴别,我终于知道我久在城中为何累了,那是不接地气,如机器般的日复一日的重复,心生不了欣喜,就不能产生向往。虽风吹不着,雨淋不到。久违了大自然中的那种惬意,把心中的美好遗失,才让快乐逃之夭夭。这也许就是累的根源吧!于是我猛然间悟道:不忘初心,回归本真是多么重要!所以董卿在《朗读者》说:什么是初心?初心可能是一份远大的志向,世界能不能变得更好,我要去试试。初心也许是一个简单的愿望,凭知识改变命运,靠本事赢得荣誉。有的初心,走着走着,丢失了,而有的初心,走的再远,我们依然会坚定地去靠近它。孔子说,居之无倦,行之以忠。当有一天,我们会发现,抛开一切世俗的附加,我们所坚守的信念和本心,是最为宝贵的,它存在于向善、向美、向真的追求当中。
我时常在小雨中寻觅,在小雨中回忆,小雨像一首飘逸的的小诗,常萦绕在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