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王莹莹
有人称他老翁,这称呼也对,年过八旬的老人,这叫法含着敬意。也有人戏他玩童,这叫法也不能说错,因为他的确怀有一颗青春涌动的童心!
这个既老又不服老的老人就是韩廷春。
克什克腾旗,不但地域辽阔风景秀美,更是文化底蕴深厚,人杰地灵之乡,各行各业,都有优秀、杰出的人才涌现。在书法界,韩廷春先生就是领军人物之一。
应该说,在我们克旗,写字的、练字的人很多,写好字的,写出名气的也不乏其人,但能被大家公认为书法家的却屈指可数,韩廷春老先生应在其中。对于韩老先生的名字,我并不陌生,特别对他的书法更为熟悉些,在一些单位门口的牌匾上,在朋友的办公室,在饭店餐室的墙壁上……都能看到韩老先生的笔墨:行书、隶书、草书都有,行书飘逸潇洒,隶书凝重遒劲,草书笔走龙蛇,每一幅作品,都不同凡响,深显老先生的厚重功力,更为此处的环境增光添彩!
尽管很早就熟悉韩老先生的名字,也非常欣赏他的书法,但我和他从未谋过面。同他见面,纯属一次偶然。去年腊月的一天,我去《克什克腾信息》报编辑部去修改稿子,正好那天报纸刊发了一幅韩老先生的书法作品,我看后大为赞赏。接着这一话题,编辑们就谈起了韩老先生:“这老爷子可有意思了,不但字写的好,其他方面也有建树,爱好广泛,琴棋书画,无所不通,可谓全才。八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他性格开朗活泼,青春气息浓厚,活像个老玩童。”
文人相交,意气相投。怀着好奇,我们探访了韩老先生。
按响门铃片刻,门开了,开门者是位鹤发童颜的老者。第一印象,果然有些仙风道骨。
打量先生的室内,很乱。沙发、床、饭桌、地面,一切空闲的地方都铺满了写好的对联。书桌上还舒展着一副没写完的,他的老伴儿就站在桌前,看样子是给他打下手的。
老先生很难为情:“对不起,实在对不起!屋里太乱了,不知你们来。这几天太忙了,水电的,农电的,好多单位求我写对联,咱这人面矮,有求必应。”老先生搓搓手,拿起笔,蘸墨,运势,谁知一笔下去,竟写错了。
“写不成了,写不成了。你们一来,心情一激动,心思乱了,心不能静,字怎能写好?收摊。”老先生哈哈大笑,我们也跟着笑起来……
交谈在宽松、愉悦、随意的氛围中进行。我们无所不谈,书法、根艺、社会、人生……老先生的涉猎广泛、博学多识、多才多艺令我肃然起敬。交谈中,老先生拿出他的得意书法作品《兰亭序》让我们欣赏,这副隶书作品长十余米,我们四人通力合作才在室内有限的空间伸展开来。
打开的瞬间,我震撼了。作品字迹工整,背景干净,十余米长卷,竟无一丁点儿污处。然书法更为了得,洋洋数百字,字字珠玑,凝重大气,力透纸背,横竖间蕴万物之灵气,撇捺处含日月之辉光。先生这书法,虽不能说登峰造极,却也是功力深厚的上乘之作。
谈到高兴处,我打趣问先生:“先生多才多艺,不但字写得好,还会根雕艺术,听说歌也唱的不错。好像您的夫人并不是因为您的书法被折服,而是被您的歌声所打动,是这样吗?”
先生的老伴儿就有了害羞的样子:“还真是,那年,学校搞歌舞比赛,他得了第一名,是他的歌声征服了我,俘虏了我。”
“那你俩谁追的谁呀?”我问。
“我追的人家呗,要不现在咱就低人家一等,啥都得听人家的。”老伴儿的话像抱怨,但细一琢磨,意思正好相反。
“先生既然有这等功夫,那就亮一嗓子让我们听听呗?”我不失时机提出请求。
老先生低头想了一会儿说:“年轻时喜欢唱歌,唱的也不错,现在岁数大了,噪音不行了。既然你非要老朽献丑,那我就唱一首吧,唱什么呢?就那首民歌《再见了大别山》吧。”
一听是这首歌,我有些怀疑了,因为这歌难度太大了,有好多年轻人K歌都不敢选,他一个八旬老人怎能唱好?
先生清清嗓子,喝了口茶,运了运气,开唱了。
歌一出喉,我的头发都竖起来,这哪是一个八旬老人发出的声音?美妙极了:委婉、嘹亮、深情、高亢、底气十足又荡气回肠,只听的我如痴如醉、神魂颠倒。曲终时,老先生气不粗喘,面不改色,气定神闲,我们都不由自主地拍响了巴掌……
通过这次交谈,我对先生的身世有了初步了解。
韩廷春,1941年出生于内蒙古克什克腾旗一书香门第,其父韩红恩也是克旗文化界名人,书法造诣很深,曾任克旗新华书店第一任经理。他自幼受父亲的影响,就特别酷爱书法,他勤学苦练,二十几岁便小有名气。但他没有故步自封,虽经坎坷与磨难,始终没有放弃对书法艺术的执着追求。五十余年临池不辍,悉宗颜柳、深得精髓。先生翰墨如海、用墨大胆,结字宽博舒朗,其书法作品曾多次见诸报刊、荣获各类奖项,部分书法作品还被海内外收藏家收藏。
工作之余又爱好根雕艺术,闲暇时,融入于自然中,寻找人生的绚丽,用大自然赐给的浑金璞玉,化腐朽为神奇,创造出大量形神兼备,天人合一的根艺作品。
先生用执着和追求诠释着人生的意义,用不同风格的艺术作品展示着不同的自我,这一点,在他出版的《韩廷春书法与根艺》一书中得到充分证明。对于先生的成就,我市原政协副主席、著名书法家黄凌云老先生曾这样评价:先生秉承家训,幼受父教,奉“以修开智,以道御术”为座右铭。看先生之书,一点一划皆存筋骨,一竖一横均藏妙趣。可谓:志者之年,翰墨余香。
先生五十余年笔耕不辍,百里之乡皆文书勤。行书见长,榜书有佳,牌扁题词,对联石刻均见先生之笔韵。行书飘逸潇酒,隶书凝重遵劲,提笔如龙游四海之形,挥毫有一泻千里之势。神在书中,妙在书外,其神其妙,皆蕴黑白之间。
先生在书海探游之余,又酷爱根艺。余暇有期,徜徉于山水之间,奔走在草木之上,灿烂春花之中欣赏生命之彩,飘落秋叶之间感悟人生绚丽。亦真、亦神、亦美、亦善。化腐朽为神奇,雕顽石为璞玉,形神兼备,天人合一,鬼斧神工,天造地设。正如诗曰:“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切磋中童心尽显朝阳,琢磨间翁意多有余晖。其人其品,皆在天地之功,其节其气,尽显根骨之上。
这无疑是对先生成就公证准确的肯定。
这次交谈,让我对老先生印象深刻,他天真、帅真如玩童般的性格感染了我,觉得自己也年轻了许多。
衷心祝老先生童心不泯,青春永驻;更愿先生的才艺像长青树一样,时刻绽放着青春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