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生产时,动辄学着电视里孕妇的模样,一手叉腰、一手托着肚子,走来走去,孕妇感十足。
那一日,和儿子商量给宝宝起个名字。我说:“男孩子要勇敢有抱负,有鸿鹄之志,所以你叫杨慕天,向往蓝天之意。肚子里这个要是个女儿,就叫她杨慕溪吧,小姑娘,溪水一样清澈幽静,温婉美好……”我还沉浸在自己的“才华”里,他慢腾腾的说,“呃,我觉得叫安慕希更好,更符合大众需求。”
我有点小郁闷,又无法排解。过了片刻,我说,等妹妹出生,我要教她如何欺负哥哥,也有可能我俩一起欺负。他看了我一眼,波澜不惊地说,“老妈,你真损。”一个“损”字瞬间将我拉回了三十年前,那个时候,我还在读小学。几个小伙伴成天耍在一起,处于傻了吧唧又自以为什么都懂的年龄,动辄把“损”字挂在嘴边,甚是神叨的一群小丫头。后来大了点,觉得这个字过于沾地气,应该是婶子大娘们用的词语,于是再也不说。如今,听儿子字正腔圆的说“老妈,你真损”的时候,惊觉时光的流逝之快,又好似顺着时光的漏洞返回去悄悄看了一眼,看到了那个扎着羊角辫,土里土气偏偏又飞扬跋扈的小丫头。
看着怀里粉粉嫩嫩的丫头,想象着她如我一样,在父母的宠爱下,童年里阳光明媚,养成随性率真的性格和醇厚良善的品质。杨慕溪也好、安慕希也罢,总之就叫了“曦曦”。
白天,我们娘俩在家,看她睁着不大的“大”眼睛,吐着小泡泡,玩的欢悦,我便动辄和丫丫叨叨话。
“我是你阿娘哦,你阿娘的阿娘你叫姥姥,也叫外婆哈,姥姥说要来看你呢,一天天的啊,等我的小曦曦十八岁你姥姥或许能挪动窝来看你啦……”
妈妈在丫丫出生三天的时候就回去了,电话里天天念叨来看丫丫,但迟迟动弹不得。
十八岁?说到这,愣了一下,心中居然忐忑不安起来,以妈妈的身体,十八年后她还健在否?瞬间泪眼朦胧,好不难过!!
十八年后,如今粉嘟嘟的婴儿亭亭玉立、笑容灿烂,充满生机与活力。可是我亲爱的老人们,他们是否还能喋喋不休的嘱咐我们冷与暖、饥与寒?还能否身体硬朗的站在门口望儿归?
中年的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我们的全部身心都似乎沉浸在孩子的世界而忽略了对老人的照顾。莫不要以为时间还来得及,他们还不老,且不可等到“子欲养而亲不待”的时候,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