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化了三次妆。
最终还是被第四次取代。因为眉毛总化不好,蚕眉不展,她的心情,让纤细的手有些吃不准,不是画粗了,就是画细了,再就是画弯了。
“大漠孤狼,究竟是谁?”她不止一次在心底发起疑问:第一次是奶茶馆,第二次是砂锅居,第三次是一锅鲜,第四次约在影剧院,坐位是十六排十六号。前三次没见一个人影,全被一帮小叫花子给搅了,就在枪声响起的时候,她被一个叫花子拽出了好远,那份指令随即出现在她的小包里:那是一块糖纸!
当然,她用灯火烤开了糖纸上一层薄薄的蜡,然后,又用显影液轻轻一擦,一串小字出现了:告诉家人,敌人布兵有诈,撤。署名是大漠孤狼。
这一次,她发报后,部队及时撤离对敌人的包围,粉碎了敌人的反包围。
大雨滂沱,她的红纸伞,被另一红纸伞瞬间换掉,她只见一把红伞的背影消失在雨帘里。
同样,她在伞把里找出了一块糖纸,仍旧是密令:火狐狸叛变,在柳浪三间,灭。大漠孤狼。不消一个小时,但见柳浪三间火光冲天,爆炸掀起的巨响,淹没了妓女的哭喊。火狐狸死在了柳浪三间。
这一次,她如时出现在影剧院。
刚刚坐下,前面就出现了一个小贩:香烟洋火桂花糖!她买了糖。
灯光下,糖纸上的指令出现了:辽都三号院,不惜一切代价,获日飞行员绝密令。
电报发出了。一片死寂。
而后,她没有接到任何指令。直到一九四八年。
一把红伞出现了,她知道,那是唤醒她的标志。只见那把红伞微微地抖了三遍,就像手指在敲击,她知道,那是摩斯密码:马上转移,前面有马车接你。大漠孤狼。
从北方辽都,到南方都市,一路颠簸。在敌占区,她终于安定下来。
她被捕入狱,严刑拷打之后,昏死过去。此时,她的手心里,出现了急促的敲击:我来看你了,醒醒,大漠孤狼!
她艰难地睁开眼睛,一块糖纸从空中飘落,她伸出手,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