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王从东胜神洲傲来国的花果山,来到孤悬海外的西牛贺洲,向菩提祖师学道,老祖传了他个筋斗云。这云去得快,夺天地之造化,侵日月之玄机,一个筋斗就是十万八千里。一日之间游遍三山五岳,五洲四海!后来他龙宫借宝,降妖伏魔,大闹天宫,以为能耐大得很了,就做了齐天大圣。谁知在西天如来的掌心之中,他一个筋斗云,来到天边的擎天柱下,写了“齐天大圣到此一游”!回来却发现还在如来的掌心之中。被压在五行山下五百年,才知道天外有天,终于皈依佛祖,修成正果!
《庄子·秋水》开篇描写了一幅宏大浩淼的秋水图:秋水时至,百川灌河,泾流之大,两涘(sì)渚崖之间,不辩牛马。
秋水如期而至,黄河之水浩浩荡荡,汹涌澎湃。百步之内,辨不清是牛是马。黄河之神河伯欣欣然自满起来,以为天下最壮美的景观都在自己这里了。他顺着河流向东而行,来到北海,往东面一看,浩瀚的大海,看不到尽头!于是他转过头来,对着海神若望洋兴叹:“我听说有人小看孔子的学识,轻视伯夷的信义。开始我还不信,现在我看到你的浩瀚无边,我才知道我是坎井之蛙。今天我要是不来到你的门前,那我就危险了!我会长久地被那些大方之家所耻笑!”
北海若对河伯说:“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我们不能和井里面生活的青蛙说大海是什么样的,因为它受空间限制自己不了解;不能和生命只有一个季节的小虫子说冰是什么样的,因为它受限制于时令而不能理解;不能和乡曲之士(孤陋寡闻的人)谈论道,因为他受见识的限制而不能理解。”
孔子的学生子贡,有一天早上在院子里洒水扫地。外面走进一个客人来,问道:“你是谁呀?”子贡说:“我是孔子的弟子呀!”客人说:“好吧,我问你一个问题,一年到底有几季?”子贡说:“这还用问吗?四季呗!”,客人说:“不对呀!我觉得一年只有三季!”,于是他们两个争论不休,还打了赌,谁输了就向对方磕三个头。过了中午了,争论还没有停止。这时候孔子出来了,他们就问孔子一年有几季。孔子看了看那个人,回答道:“有三季!”那个人很开心,子贡莫名其妙,只好给那个人磕了三个头。
客人走后,子贡问老师为啥说一年有三季,让我白白地给他磕三个头?孔子说:“你没看见那个人全身绿色、面容苍老吗?他是田间的蚱蜢啊!生于春而亡于秋,活了三个季节就死了,他哪里见过冬天呢?你和他说四季,恐怕到了明天早上撒牛的时候,也说不明白!和三季人讲四季的道理,哪里能讲得通呢?磕三个头吃点亏无所谓啊!”
孔子告诉我们,对于三季人,我们应当理解他才是!三季人也不是不说理,只是他受到生存周期和空间的局限,没有那么高的认知水平,又何必怪罪他呢?子贡以为然。
我们每个人都有局限性,即便是圣人也不是全知全能,这就是为什么会有“坐井观天”这个成语的原因。每个人都生活的时空都是有限的,我们对客观世界的认知,必然会受到生活环境的限制。不要嘲笑那只坐在井里的青蛙,其实我们又何尝不是井底之蛙呢?只不过大家坐的井不太一样,有的井口大一些,有的小一些,仅此而已。站在山顶瞭望的鸟,就可以嘲笑坐在井底的青蛙吗?怎知这鸟就不是站在自己的井里呢?只不过它的井偏高一点罢了。
孔子有个学生叫子夏,子夏的弟子向子张(孔子门徒)问交友之道。子张说:“你的老师是怎样教你的?”那个弟子说:“我老师说可以交往的就交往,不可以交往的就拒绝他!”子张说:“这和我听到的交友之道不太一样!一个君子,尊重贤人又要宽容普通人。赏识能人又要同情那些能力不足的人!我是大贤人吗?如果是,对别人有什么不能容纳的?如果我不是贤能的人,那人家也将要拒绝我,我又怎么谈得上去拒绝别人啊!”
能力有高低,才用有大小。即便看似无用,可能也是大用。有一种大风,蓬蓬然起于北海,蓬蓬然入于南海,能掀翻房屋,拔起大树,却不能吹断人的手和脚。有一棵大树,立于无何有之乡,广莫之野,无所可用,亦无困苦。周国平说:“世上有味之事,包括诗、酒、哲学、爱情,往往无用。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终于成一无用之人,却因此活得有滋有味。”
我是柔风,你是弱柳,相逢在陌上。柔风依弱柳,弱柳挽柔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