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正月十五的烟花散尽,年味,也随着烟花散去。家人团聚的日子,太过匆匆,甚至来不及回味便已接近尾声。
细数,来女儿家已是一月有余,由于不小心,一个“华丽”转身,手便“光荣”地摔伤了。火车票也是从年前一再改签到了年后。今天,终于定下心来,悄悄地订好了返程的火车票。本打算明天走之前再告诉女儿她们,结果,却出乎了我的意料。
吃完中午饭,便是和外孙萌宝午睡的时间了。这个时间段是萌宝最开心的时候,也是我最享受的时间。
这时的萌宝总是有说不完的悄悄话,我总是打趣儿他是个小话痨。看到他开心地要飞起来的小模样,听着他咯咯的笑声,我便也沉醉在这天伦之乐里。
只是一想到明天即将要返程,百般的不舍令我把萌宝紧紧抱在怀里,心思细腻的萌宝似乎洞察到了我的心绪,抬起头,瞪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我。那一刻,似乎看进了我的心底。我弱弱地问了一句:“宝贝,明天姥姥想回去了,行吗?”只是话音未落,“不行,坚决不行。你的胳膊还没好,回去没人照顾你,你不能走!”萌宝着急地说。我只好迎合着说:“好,我不走。”
那一刻,萌宝似乎有了心事,玩得有些心不在焉。过了一会儿,睡意朦胧间,感觉枕下的手机被一只小手轻轻地抽走了。并未在意,困意袭来,沉沉睡去。醒来时已是下午的四点。
走进客厅,便看到萌宝和女儿在说着什么悄悄话,女儿看上去好像刚刚哭过的样子,萌宝看到是我,愣怔了一下,随后便过来搂着我脖子悄悄说道:“姥,妈妈刚刚哭了”我急忙问道:“你妈妈哪儿不舒服吗?为啥哭?”他小大人似的说:“现在没事了,我都搞定了。姥你就别管了。”说着还大声:“他妈妈,妈妈你现在开心了吧?
女儿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这个插曲被萌宝拿在手里的一幅画掩了过去。萌宝最近迷上了抽象派的画,几笔勾勒出一个人物,头发像被风吹过,凌乱不堪,一手拿着撮子,一手拿着扫帚,穿着一双拖鞋,弯着腰在扫地,看上去很是滑稽搞笑。还怕别人听见似的小声地问我:“姥,你仔细看看我画的是谁?”我看着那幅看了就忍不住想笑的画儿,摇着头说:“看不出来啊。”萌宝看了看他姥爷,笑着说:“这不就是姥爷每天早上的样子吗?”
萌宝知道,我是喜欢看他画画儿的。而我更喜欢看他沉浸在画中的样子,那般的享受。正如自己投入地去写一篇文章时的感受,享受让灵魂游离体外的过程。
疑虑暂时被萌宝放在茶几上的画儿遮了过去。这时手机有信息进来,是二姐发来的,问我几时回去。我告诉她是明天晚上的火车。之后,还去12306确认一下确切的时间。只是,上午订好的火车票却不翼而飞了!急忙再三查找,却显示退票成功。什么时候退票了?大脑有一瞬间的恍惚,手机一直在我身边。老伴儿也不可能退票。这时,我望向萌宝,眼里满是怀疑。从萌宝那躲闪的眼神里我明白了,明白了女儿刚刚为什么哭,萌宝为什么问她妈妈现在开心不!这时,萌宝看藏不住了,靠在我怀里,轻轻摸着我摔伤的手对我说:“姥,你就在我家再待几天吧,你的手还不能干活,回去又不能做饭,谁照顾你啊,妈妈和我都不放心你回去,你就在我家养好了再回去吧。哼,反正我是把火车票给退了。”看着萌宝那软硬兼施的小模样,眼眶却湿润了。抱着萌宝哽咽着说:“好好,姥姥不走,不走。”
只是,我却食言了,终有归期。再多的不舍,都会被压在心底,踏上归途。几天后回家的列车上,千般的不舍,万般的惦念化作一行行热泪随着列车的颤动滑落下来。
有女不远嫁,那是一个母亲心中永远的牵挂。而女儿,又何尝不是牵挂着远在家乡的父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