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影 张今卓
儿时,我们进了城市,首先要看的景点一定是动物园,记得我小时候在赤峰的长青公园第一次见到老虎的时候,太震撼了,它的每一个动作都让我着迷,久久不愿离去。直到听到它的长啸,把我吓出全身的冷汗,才不得不离去。
作为克什克腾世界地质公园的最大看点,阿斯哈图石林是以奇石著称的。“阿斯哈图”是蒙古语,意思是险峻的岩石。想要看到石林,你要经过茫茫草原,爬过浩瀚林海,才能看到石林、石塔、石柱、石墙、石城,千姿百态,散布在这山坡上。
在阿斯哈图石林,景区犹如一个天然的动物乐园,各种动物的造型惟妙惟肖。有威武的狮子、雄壮的大鹏、生动的五鼠拜月、多情的鸳鸯石、灵动的金蝉石、神奇的蚌石……
似乎是一位超级雕塑家,带着某种任务,完成了一次采风后的创作。克旗山野湖泊中活着的动物,在奇石中都能找到它们的塑像。上天为什么这样做呢,不是已经有白岔岩画记录了獐狍野鹿的奔跑了吗?看来,岩画并没有完成最生动的记录,上天就派了雕塑家来创作,更好地捕捉住动物的精气神,要用夸张的艺术手法按比例放大这些动物的造型,并把它们空投到山顶上。
见到美好的事物把它留下来,变成永恒,一直是人类的梦想。例如埃及的狮身人面像,创造者也一定是想把一种奇幻的想法永存人间。连我的女儿,也爱玩滴胶的游戏,看到好的花朵就买回来用滴胶把它凝固,但每次做得并不完美,当她看到我从泰国买回来的兰花滴胶工艺品时,连花蕊都丝毫毕现,她惊呆了。我想从这一点上看,上天在克什克腾用石头表现出卓越的记录意识和造型水平,地质学家又帮助我们解读了这一切。不,在地质学家做出科学的解读之前,是童话作家的世界。
但我们禁不住要发问,是先有了活着的动物们,用石头留住它们?还是先有了动物样的石头,仙人吹一口气,就有了世上奔跑的动物。如果是前者,造物主是不是也在感慨生命是有限的?如果是后者,为什么单单阿斯哈图石林的这些动物以石头的样子被留下来呢?
在神奇的阿斯哈图面前,我们是禁不住要思考的,因为这些石头真的不是在连体的海量山石中恰巧被人们想象出来的,在这里,不用想象,是直给的,它的指向是清晰的。还有一点,它是一件件作品被孤立开的。这山放一件,那山放一件,这才有了1号景区、2号景区,3号景区,并用电瓶车相连。上天一定是用巨型直升机把这些作品从天宫中做好,空投到这山顶上来的,怕摔碎了,就铺上绿草当作减震地毯。怕作品太生硬,就顺便点缀一点山花,如同城里的高级家具店,总要在家具上配一点彩花调剂一下一样。阿斯哈图在表现出原始与粗犷的同时,也决不放弃表达无处不在的柔情。
在很长的历史时期,这里仅仅是牧羊人的领地,山石是来自四面八方的牧羊人中午相约休憩的标志物。
未被命名,所以就无以名状,这是我见到阿斯哈图的最初感觉,在高高的山岭之上,在茂密的森林中,在遍地的花草里突然站立着石林,雄伟、壮丽、好奇都不够准确。上天把一块块巨石空投到这里是要做什么呢?人们说这些巨石像鲲鹏、像书、像床、像七仙子、像桃园三结义……到底是人类在揣摩上天,还是上天在靠近人类,还是上天在造物的时候,这是他在七天时间里最初的美工车间,一直被俗务缠身的你,在太阳升起或落下的时候,思考一些这样的问题,毕竟还是美好的事。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自然遗产公园,但为什么只有克什克腾才为动物立石像呢?也许是克旗人对动物的爱护,印证了造物主的真意,造物主才以此回报的。要是那样,我们克旗人可要珍惜了。